四月的湘水镇,花团锦簇,大街上人来人往的十分热闹,年轻的姑娘们已经穿上了裙子,到处都是热闹的景象。
炣羽门后山的莫愁洞内,赤归月盘坐在地上闭目修炼,身边放着一只腰身系了红色流苏的酒葫芦。
祁夜乖巧地坐在一边看着赤归月,只觉得那日一战像做梦一般,却真实的可怕。
修真界人人皆知,前任仙尊谢青箫曾经的师姐付桦婉相貌平平,修为资质平平,却不知付桦婉一手丹药练得出神入化,即便说她可以练出起死回生之药也不足为过。
早在付桦婉出嫁前,她便料到谢青箫与赤归月会有不得已操戈相对的一日。
在出嫁那日,付桦婉将这枚假死的丹药交给谢青箫,盼他们终有苦尽甘来的那日。
素白高挑的身影走进来,祁夜平静地看向他,“我们要走了,师傅说要告知你一声。”
谢青箫废了一身修为,有体内冥灵果实的润养,那一战受的伤早已痊愈。
赤归月睁开一双漆黑似渊的眸子,那一战对她造成的损伤并不小,精致的脸上带着浅浅的憔悴之色。
“谢青箫,吾要走了。”
谢青箫想要迈出去的腿在听到赤归月亲口说要离开时,如同灌了铅一般,被牢牢地钉在地上,怎么也动不了。
谢青箫望着赤归月,眼中的光逐渐消失,双目毫无神采,薄唇下意识的蠕动了两下,如鲠在喉。
当他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时,赤归月已经带着祁夜从他身侧走过。
鲜红的衣摆擦过他的指尖,他却没有牵住她手的勇气。
那些和赤归月在一起的日子,好像是他睡了一觉,那一觉恍若弹指须臾间,又是白驹过隙,大梦经年。
“月儿,能……”
他好不容易找回来自己的声音,却说不出挽留她的话。
赤归月没有回头,平静的声音轻轻响起,“你我不过是彼此的劫数罢了,此劫已渡,莫要再念着了。保重。”
等谢青箫回头,早已没了师徒二人的身影。
他现在只是一介凡人,又怎追得上她呢?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谁也没有注意到一红一紫两道身影划过天际,奔赴远方。
途径玖殷山时,祁夜道:“师傅,不回去看看?”
赤归月神色平静,深黝的黑眸好似水浸润了一般的清亮,“此劫已过,莫要再念了。”
祁夜垂下眸子,“是,徒儿受教。”
此劫已渡,精魂未然。
离了湘水镇,他们的行程并不赶紧,一路走走停停,游山玩水。
喜欢哪处的风景,便多待些时日,不喜哪处的山水,便全当路过云烟。
如此闲情逸致的旅行他们已走了三年有余,对那一劫赤归月只字不提,仿若真的已然忘却。
即使入世已有百余年,赤归月也没有真正见识过大灰口中的世间繁华。
今日他们途经一座山环水绕的小镇,赤归月便带着祁夜在一间小茶馆坐下歇脚,两人面前的桌上摆着一壶不知名的茶水和几碟不知名的小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