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虎他们……”
“也是本座的安排。”
“吾不会放过你的。”
赤归月平静的声音传出,飞身便与空中的黑袍人颤抖起来,但很快就被击落,重重摔下来,吐出一口血来。
“月儿!”
谢青箫跌跌撞撞冲过去,将赤归月抱在怀中,口中唤着,“月儿,月儿……”
当初师尊召开伏魔大会,他被师尊设下的结界困在门中后山的莫愁洞内,等他强行破开师尊的结界出来后,便立即往赤归月那里赶。
伏魔之战,是仙门百家为围剿魔尊夺得指骨所起。
凭他一己之力,就算去了能做些什么?
是劝说师尊、长老和各位前辈停止围剿月儿?还是舍弃身份立场与月儿战在一起?
无论哪种选择,他都是无能为力。
一如那年冬日,与她初见,冬日和煦,一切开始得恰如其分。
当他赶到之时,师尊倒在一边已无了生息,师姐被月儿的手穿胸而过,鲜血涌出,红的刺眼。
他已经记不清当时是什么感受了,或许是心脏已经痛到极致,麻木了吧?又或许是他已经难过到极致,连眼泪也流不出来了吧?
他都忘记了,当初是怎么用剑刺入月儿腹部的?是怎么带着师姐和师尊的尸身主持结束伏魔之战的?
月儿说的没错,要有身份、权力、地位,才能保护想保护的人,没有身份和权力什么都做不到。
他把月儿封在炣羽门后山的莫愁洞内,只有这样他才能勉为其难地护住她。
那日他单独带着她走到莫愁洞最深处。
他设下封印之前和她说:“我要将你困在这里了。”
月儿腹部的伤还没好,脸色有些苍白,一双眸子似鹿般纯澈,“好。”
待他设完封印,还是问了她,“指骨在什么地方?”
一向乖巧的月儿对他摇头,“盘古之力谁都不会得到,谢青箫也不会得到。”
此时此刻,已物是人非,已无需再去纠结对错。
“珍重。”
他转身逃也似的离开,却听见月儿唤他,让他控制不住地回头。
“谢青箫。”月儿抚上封印半透明的光壁,“你希望吾用多久的时间破开这封印?”
他张了张口,却没能发出一点声音,又听月儿开口,“吾也可以永远都不出去的 ,只要你需要。”
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被冰冻一般不再流动。
冷的令人发指。
“用最久的时间吧。”
他狼狈地落荒而逃,五十七年都不敢靠近莫愁洞,连炣羽门后山都鲜少踏入。
自此他的佩剑有了名字,唤为:愧月。
“师傅!”
祁夜被林莫带着赶来时,入眼便是赤归月倒在谢青箫怀中,脸色苍白昏迷不醒的模样。
刹那间恐惧感席卷全身。
他怕,他真的好怕好怕师傅出事。
“赤……前辈……”林莫扶着祁夜,不敢相信。
朔凰魑魅居然输了!
“你滚开!”祁夜一把推开林莫,自己身形不稳摔在地上。
“喂……”
林莫看着祁夜摔在地上,狼狈地爬到赤归月身边手足无措的红了眼眶,他竟觉得自己心疼得不行!
疯了疯了,自己一定是疯了!
“师傅,师傅……”祁夜声音带着哭腔,赤归月漂亮的眉皱着,不见醒来。
“谢青箫!”祁夜两眼通红,死死忍着泪水,瞪着谢青箫浑身颤抖,“你去死好不好?求你去死好不好!如果没有你师傅就不会受这么多伤!更不会变成如今这样!你去死好不好!”
天不遂人愿,他想要的只有赤归月而已。
林莫箭步上前拉开他,怒道:“你疯了不成!在说什么胡话!”
“够了。”谢青箫出声,看着赤归月没有血色的小脸又愧又悔。
祁夜说的没错,如果没有他赤归月又何苦经历这么多?
黑袍人落到地上,看着他们此时此刻的模样甚是满意,“没想到当年灭我满门的赤罂魔尊会落得这般模样,这还是多亏了谢掌门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