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二人坠崖,隐在暗处的扫把星有些不甘地收了手中的魔盒和符纸,心中想着下次一定得把这魔盒的咒语记得牢些,又走出来,给崖边的废物徒弟解了缚绳,言语奚落了他几句,才变幻出扫帚回天去了。
而守在南天门的千里眼和顺风耳早因金吒断臂哭成了泪人,只呆呆地看着崖底黄儿有些费力地架起金吒,一步步地朝最近的村镇走去。
“请问,你们这里可以住店吗?”黄儿问了几家客栈接连被拒,再看金吒臂上,流的已不再是金色的仙血,忧心得很,“多少银子我都可以付的,求你们了。”
客栈掌柜虽看他二人可怜,但终是怕招来祸端,影响住客,摇着头对黄儿说客已满了。
幸而被小二请来调停的客栈老板是个热心肠,雇了车,请了郎中陪着二人去了郊区的一处宅院。
“郎中,他怎样了?”
张老板见黄儿右肩和左臂上都有血迹渗出,两鬓上的碎发也被细汗濡湿,想来应也是疼极了,还在强忍罢。
“姑娘,你别急,咱们去门外等着,留下这郎中的小徒弟就好。”
黄儿这才觉自己在此可能会打扰他给金吒治伤,才随着张老板退了出去。
“多谢您了,张老板。”黄儿温言向张老板表示谢意。
“不用谢,我看你这伤得应也不轻,不用大夫来给你看看吗?”
“我不用,我这都是小伤。”她笑着摇摇头,还未说完便被张老板打断了。“小伤?看你像一个大户人家的娇娇小姐,却不想这样的伤竟也这般能忍着。”
“姑娘,你同我说,屋里那位是不是你的情哥哥,是不是你爹爹嫌弃他是个猎户配不上你,所以你和他逃出来了?这伤,不会是你爹爹派人打的罢,这下手也太狠了。”张老板望着那屋的方向,语气里带了些许同情。
“啊?”黄儿有些羞,虽然张老板这话句句说得不那么对,但好像自己也找不出反驳的地方来。
她此刻低垂着头,捏着裙带不说话的模样像极了违背父亲意愿心觉两难的少女,张老板见她不反驳,只当她是默认。“是不是银子带的少了,不敢给自己治啊?没事,这银子,我帮你们出了,我张某人在这仓河县也是有些家底的。”
“不是不是,我们带了银子的,只是…只是在那位哥哥身上,等郎中出来,我付便是,还有我这伤真只是小伤,您不用担心。”
黄儿话音刚落,便见那位郎中由他的小徒弟搀着走了出来,听小徒弟说了一句“他已无大碍”,便提了衣裙跑进了屋内,阖上了门。
门外小徒弟朝她喊:“还未同你说要抓些什么药呢!”
张老板摇摇头,招来随行的小二,要他跟着师徒二人去镇上抓药,自己则坐在院中的凉亭里煮了一壶新茶。
黄儿看金吒左臂血已止住了,才舒了一口气,又想起刚刚那小徒弟似是同自己喊着要抓药来着,只是喊了一声,便没有了下文,应是张老板替自己去抓了。
她想着自己已经白白住了人家的宅院,总不能再让人家帮着去抓药。
“金吒那日便是从右襟里掏出来的钱袋子。”这样想着,黄儿已将手伸入了金吒衣襟里,却不想,钱袋未摸到,倒是摸到了一块温润质地的玉石。
“你在做什么?”
黄儿被金吒的声音吓了一跳,可稍稍抬头看他时,发现他仍是闭着眼睛皱着眉,一副昏睡的模样,只以为他是在说梦话,便也不在意,却也好奇究竟是什么东西让他在昏睡中竟也要下意识护住,便用手指轻轻描摹着那枚玉石的纹路,还未描出个什么花样,手腕却被金吒的右手握住了。
他的意识仍很迷蒙,连身边人是黄儿也分辨不出,更无法克制手上力道,攥得她有些疼。
“远山,乱石……”
“这是我那日送你的玉佩。”
她顿时无言,心里却酸涩得很,他们二人自周营一别,几百年来总是欢聚少离别多,倒是这枚玉佩和那只雪雕成了他这多年来的慰藉。
黄儿移开了婆娑着那枚玉佩的手,金吒握着她手腕的手也松了开来。
“一只锦袋,应该就是这个了。”黄儿这样想着,将那枚锦袋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