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卦:第一话

门把手被摁动的声音响起，像是大战之前的冲锋号，让我瞬间挣脱了原本迷迷瞪瞪低落的情绪，一边拉好衣服一边抹去脸上的泪水，还没等我凝聚出清洁能量来给自己快速洗脸，抬起的手腕被用力握着，随即伽古拉的声音不轻不缓在耳边响起:“你在这里干什么？”

我闷闷摇头，大脑飞速运转思索着能够糊弄过去的方式。我很少哭，或者说是在懂事之后就没有哭过，我的泪水似乎都在幼儿时期流完了。现在伽古拉出现在我身边，我第一反应就是撇过头不去看他，争分夺秒又不着痕迹地用另一只手抹去脸上未干的泪痕。

“没什么，来洗个脸而已。”

他沉默一会，视线似乎一直凝在我身上，过了一会，伽古拉摸了摸我的头:“狗蛋……你是不是哭了？”

虽然是疑问句，但他话语里所带的疑问并不多。伽古拉他已经看出我在哭，我僵了一下，还是倔强地摇了摇头:“没有。”

“啧，死鸭子嘴硬——”

“我没有——”

“啧啧——死猪不怕开水烫——”

“……”

伽古拉掰过我身体迫使我面对着他，面无表情地用手指上凝聚出来的清洁能量一点点给我擦拭着泪痕斑驳的脸:“为什么哭啊你？谁欺负你了？托雷基亚？还是贝利亚？我帮你打他。”

他的能量很温暖，附在脸上让我心情好受了一点。我闭着眼缓解眼睛的酸涩感，有气无力勉强算是为托雷基亚和贝利亚证明他们的清白:“不关他们的事，虽然他们有时候确实不干人事。”

“那你为什么哭？心情不好？” 伽古拉捏了捏我的脸，又抬手细心地替我撩开了挂着眼前的发丝，眼底闪烁着一种莫名的慈爱光辉，“要喝杯卡布奇诺缓缓不开心的情绪吗？还是要坐在扎基肩上让他带你出去溜一圈？虽然你长这么大了扎基那老寒肩不一定能够让你坐，要不然——让阿k给你写几本笑话书看看？”

……

阿k写的笑话书？

那更加要不得。身为一个作家，阿k并不擅长写笑话 ，之前我看过他憋着写出来的笑话书，幼小的心灵受到了巨大的伤害。有段时间他的笑话都成了我的童年噩梦，我至今都记得一些他笔下的笑话——

“特鲁明指着被奥特蛋子用分割光线杀死的爸爸，对旁边的妈妈说:‘妈妈，爸爸身材五等分诶。’”

这个笑话对于只有三千多岁的我来说真的很可怕了，在贝利亚声情并茂的朗读和精湛的演技之下，我再也不想看见阿k写的笑话书。

我赶紧摇了摇头，生怕现在忧郁的我在读了阿k的笑话书之后直接抑郁。

肩膀上的花纹就像童话之中不可抹去的诅咒，刻在我心里一直忘不了，一静下来满脑子都是那血色纹路，刺得心慌心痛。伽古拉此刻也安静下来，静静蹲在我身边看着我，并没有想要问出我到底为什么不开心的缘故。隔着布料，我轻摸了摸肩膀，那花纹似乎有了温度，灼得让我难受。想了想，我身子一歪靠在伽古拉身上，转过头抵在他的肩膀上，闷声闷气:“伽古拉……我真怕我死了。”

“嗯？为什么？你背着我们干什么坏事了？”

“那倒没有。”

我叹了口气。除了往托雷基亚奶茶里倒苦味粉、在熟睡贝利亚的脸上画奥特蛋子、偷吃伽古拉的浪客拉面、替卡蜜拉给迪迦写肉麻到死的情书和偷吃扎基私藏的巧克力以外，我是真没干什么坏事了。

但也不排除我忘了我还有干什么坏事。

沉默一会组织好语句之后，我本想和他说说我肩膀上那突然出现的花纹，但不知为什么，话到了嘴边反而说不出来了，几度张嘴吐出的也是些细碎的气音，惹得伽古拉好奇心越来越浓，要不是我依旧一脸恹恹不乐样子，他肯定要扛着蛇心剑逼我说出那说不出来的话。

他深深吸了口气，连带着身体往上拔高了些:“狗蛋——是不是光之国强迫你干什么危险的事情了？”

“……那倒没有。”

“……哦好吧。”

……

“狗蛋——是不是奥特蛋子欺负你了？”

“……也没有。”

“……哦，好吧。”

……

“狗蛋——是不是光之国——”

我立刻抬头打断了他的话:“不关那群奥特蛋子的事情，是我自己心态不好，你别乱想。”

我是真怕他们一个没忍住，操着武器打入光之国和奥特蛋子大干一场，最后被送入宇宙监狱以泪洗面。

哦，不对，以泪洗面的是我不是他们，他们只会隔着墙壁口吐芬芳怒斥光之国的不道德。

……

和伽古拉肩靠肩蹲了一会之后，我心情好受不少，余光瞥见了一脸放空不知道在思考什么的伽古拉 不知为何突然很想学军械库里的人一样，拿根烟夹在手里递给他。但我知道我这么做了之后，迎接我的会是伽古拉和贝利亚的混合双打。

算了算了——狗命要紧。

“起来了伽古拉，你不嫌蹲着累我还嫌累呢。”

我费力地站起身来，跺着脚缓解小腿的酸痛感，转头看伽古拉，他依旧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你还不起来？难道你喜欢蹲着？”

伽古拉抬头，幽幽看着我，看上去比刚才的我还要忧郁:“……你以为是我不想起来吗？我脚麻了，站不起来。”

“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弱了？区区脚麻就让你这样？真拉啊……”

镗的一下，血红蛇心剑横在我脖子上。

我立刻一改脸上的戏谑意味，变得格外乖巧连忙伸手将他扶起来:“呜呜呜……心疼我们家伽古拉……嘤嘤嘤嘤……我们伽古拉怎么这么惨啊……好心疼……”

伽古拉:“……天晴了，雨停了，你又开始放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