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下晚背后，十一班学生“叮铃哐啷”地跑出去了七七八八，留下不多的几个不是趴在桌子上睡觉就是趴在桌子上睡觉。

“走了，先出去转一圈透透气走！”祁艺连拉带拖也没能把魏星苒从座位上拎起来。

“不想出去不想出去！”魏星苒赖在桌子上死活不动弹：“我要睡觉！”

“就十分钟，你睡个毛线啊，咱俩也算是从小玩到大的你好意思拿这个理由蒙我！”

小学的时候，魏妈妈和祁妈妈要带她们两个上街去，结果魏星苒每回都说“瞌睡，要睡觉。”然后两个家长就带着祁艺一个小孩去了，魏星苒自己就偷偷在家看动画片。长大一点后，就从偷看电视变成了偷偷自己溜出去泡图书馆。上了初中后就更是如此，只不过变成了光明正大！

“我就写作业呗，早点写完晚上回去还要打游戏呢！再说了，就算不写作业，我也不想出去呀，一步路都不想走。”

“懒！”

魏星苒无赖道：“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懒！”

“行吧，我在不下去就要上晚自习了。”走了两步，祁艺又转过头：“亲爱的懒癌晚期患者，我要去买水，你想喝什么？我就勉为其难地顺带给你捎过来。”

“可乐就行，喝点带气儿的壮壮胆儿！一会我们两个一起去老妖办公室受死！”

晚自习铃声刚响，黑山老妖就派别的班学生来揪同桌两个了了。

不出所料，黑山老妖出了一套题给两人做，随后检查。不用问，同桌两个红勾勾比红叉叉少！

黑山老妖深吸一口气，很耐心的讲解了一遍后，又一次进行了一场谈话：“祁艺，你基础差，一定要多记多背，挺聪明一孩子，今年的时间太紧张了，比起往年少了要将近一个月，你要是肚子里没点墨水老师再怎么教都是白教的。”

“嗯……”

接着又说魏星苒：“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其他成绩也不差呀为什么就化学学不上去？”

“不知道。”

“……那我问你，你讨厌我不？”

“啊？”魏星苒一脸懵逼，祁艺站在一边也是一脸懵逼。

“你这什么表情，是不是很讨厌我？”

“没有没有！我真的没有！”魏星苒反应过来急忙摆手。

“那你反应这么大干嘛？一看就是心虚。”

魏星苒心想这黑山老妖想整死她啊！偏偏祁艺一下子没憋住给笑出声了，魏星苒就更郁闷了。

她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老师，你有话就直说吧……”

“嗯……就有一句话说是爱屋及乌对吧？”

魏星苒：“嗯嗯！”

黑山老妖：“所以说你化学学不上去就是因为讨厌我然后跟着讨厌化学这门课，对的没？”

“嗯嗯！”好像不对啊：“不，不是不是！老师我不讨厌你也不讨厌化学啊，就真的是单纯，很单纯的学不上去……”

祁艺在一边使劲憋笑，黑山老妖也憋着笑。

黑山老妖虽说不再年轻了，但笑起来还是很好看。魏星苒苦笑：“老师，您就别逗我了！”

“行了，你们两个回去吧。”

“哈哈哈！”出了办公室祁艺笑的形象都没了。

“闭嘴闭嘴你还笑！”魏星苒和祁艺两个推来推去：“咱两个还能不能友好的相处了！”

祁艺：“不能！”

魏星苒：“……我觉得我需要灭口。”

说着，一双手已经塞到祁艺胳肢窝下面挠起来了。

祁艺怕痒，秒怂：“我错了我错了！”

祁艺：“苒苒。”

“啊？怎么了？”

“我，我总感觉老妖对我的容忍度好像又提高了一个层次。是不是她觉得我没救了？”

祁艺越想越觉得是这样。之前老妖盯她化学式的时候，要是哪说错了，老妖二话不说一巴掌就从板筋上扇下去了，要不就是揪耳朵。可现在，老妖只是找她谈话再不扇她板筋了。她突然就前所未有的心慌，是不是老妖觉得她没救了，要放弃她了？而且她其他成绩也不咋滴。

祁艺小学的时候学习挺好，一直稳稳的压着魏星苒一头。上了初中后，不知道为什么自家闺蜜跑到她前头去了。

初一第一次期中考试，魏星苒年级第三班级第二。但是她呢，年级不知道是一百多少名，班级也忘了是十八还是十九。后面，后面，魏星苒虽说再没有像刚开始考的那么高了，但她越来越差，名次逐渐从一百多到二百多再到现在的五百多名。

不知道是心气太高了的原因还是什么，祁艺到现在都没有承认自己居然成了老师同学眼中考不上高中了的那一类学生。

“你胡说什么呢？简直放屁！”

“哎呀，我就说说嘛，你看你还急上了。”

可能是觉得老师要放弃她了，祁艺有史以来第一次没有抄魏星苒的作业。

半夜，魏旭颢迷迷糊糊的出来上卫生间，就见魏星苒卧室里的灯光从门缝里泄出一丝，原地愣了一会后抬头看钟表，一点十六。他揉了揉眼睛，再次确认，没看错。他转身回了卧室看手机，一点十七。刚还以为是钟表坏了。

哎呦，这个死丫头大半夜的不睡觉干嘛呢？

“砰砰！”

“干嘛？”魏星苒不耐烦的转过头去。

魏旭颢:“苒苒，怎么还不睡觉？都这么晚了！”

“嗯……”魏星苒胡乱的答应了一声，手上的笔却不停。

“今天晚上作业这么多呐！”

“也不是作业多，不是要一模考试了吗我复习呢。”

“那你早点睡，都这会了，明天上课打不起精神你今晚就白复习了。”

“知道了老魏，你好烦呀！”

魏爸爸笑了两声出去了。

“苒苒还没睡？”

　　“嗯，复习呢。”魏旭颢拉过被子盖好。

　　“哎老魏，你说苒苒是不是到学校受什么刺激了，要不然她是主动学习的那种人？”

刘女士不太放心，刚要下床想去看看魏星苒。

魏旭颢一把拉住她：“你干嘛去？”

“撒手，我去看看苒苒。”刘女士压低声音。

“我知道你要去看苒苒，娃都那么大了，有些事情她自己有判断，苒苒不愿意说咋们就别瞎操心。而且不就学习晚了点吗，又不一定是有什么事，你至于不！”

刘女士一巴掌拍开魏爸爸的手，瞪了他一眼：“什么叫我瞎操心，我就这么一个女儿能不操心吗我？赶紧睡你的觉吧你！”

她轻手轻脚地在魏星苒卧室门口徘徊了一会，烦躁地回了卧室。

“我说你这个人咋还睡的住？”

“我有什么睡不住的，你一天到晚就疑神疑鬼的，这习惯真的得改改。”

“我改个屁，你以前啥时候见过她学习到这么晚过？你这个当爸的倒是一点都不急。”

“我……”

“我什么我，睡你的觉去吧你，睡死！”刘女士白了魏旭颢一眼后也就躺下睡觉了，可睡意全无。

第二天早上，魏星苒起床后浑身不舒服，就哪哪都疼的那种感觉。她恋恋不舍地会看了一眼温暖的被窝。好想躺回去啊！洗漱完后，她像往常一样去厨房拿老干妈，蘸着吃馍馍。刚到厨房门口就闻到了一股子香味。

“苒苒，收拾好了没？”

刘女士的声音从厨房里飘出，她推开厨房门，刚好与魏星苒大眼瞪小眼。

“老刘，你干什么呢你？”

“老什么刘，没大没小，一边坐着等着去。”

半分钟后，刘女士端着刚烙好的鸡蛋饼饼和火腿肠炒土豆丝。

“我去，原来你也有给我做早餐的一天，真真是稀罕事！”

“苒苒，妈妈有事问你。”

魏星苒“哦”了一声，手里的动作一点都不停：“无事献殷勤，我说呢？那你问呗。”

刘女士看着魏星苒，一点也不像是有什么事儿的人呀！是不是她疑心病太重了。

刘女士：“学校最近有没有发生啥事？”

魏星苒：“没有。不过我们马上一模考试了。”

“我不是说考试，就……”

“哎呀，你最近怎么老是莫名其妙的。你放心，几次模拟考试我绝对考的超好超好回来！不故意落分的那种。”

“你就听你哥的话，妈的话也没见你往心上搁过！行了，大小姐赶紧吃，吃完了往学校里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