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年后,当穗禾成了润玉的天后娘娘。锦觅和她的凤凰修成正果。那段孽缘终于结束,他们回忆时,总带着笑颜。
璇玑宫。一对佳偶依偎在布星台前。女子身穿是淡白色宫装,淡雅处却多了几分出尘气质。宽大裙幅逶迤身后,优雅华贵。墨玉般的青丝,简单地绾个飞仙髻,几枚饱满圆润的珍珠随意点缀发间,让乌云般的秀发,更显柔亮润泽。美眸顾盼间流溢,红唇间漾着清淡浅笑。
她嘻嘻一笑,倾身将男子的玉簪扯下。男子宠溺一笑,柔声道:“怎的还是如此顽皮。”正是穗禾润玉。
他们成婚已然万年,天帝陛下硬生生把当初忧郁的少女宠成了如今的性格。
他们成亲时还有人戏言,天帝和天后是被抛弃的二位。结果互相照顾暗生情绪,走到一起了。也有人说,他们是为了刺激锦觅夫妻二人。但到底如何也无人知道。
七夕将至,天后便格外繁忙。于是乎,天帝陛下早朝时她在准备舞女。天帝陛下用膳时她在检查仙娥。天帝陛下就寝时她在盘算宴会。总之,近日来天后娘**陛下还忙。几乎脚不沾地,没有休息时间。
是夜。桂魄初生秋露微,轻罗已薄未更衣。银筝夜久殷勤弄,心怯空房不忍归。
润玉伫立在布星台前。他身着月白色暗纹长袍,衣垂青色玉佩,足踏云履。头戴白玉长冠,淡眉舒长远,双眸微挑而柔和,薄唇绯红。
他淡淡地望向布满星辰的夜空。在他曾是夜神的时候,多少次站于此处布星。而那时穗禾总是陪在身边,在微凉的夜中尽觉得温暖异常。
“你怎么又站在这里?”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夜凉,小心身体啊。”
来人正是穗禾。润玉抿嘴笑道:“穗儿莫不是忘了神仙是不怕冷的。”语罢,替她整了整披风。
“这几日忙否?”润玉柔声问道。
“还好吧。七夕不都是这样的嘛。”穗禾莞尔一笑,似是并不在意。
“早知我与穗儿要几日不见,这七夕便交于邝露去办。”天帝陛下有些不满。
柳拂青丝飘轻慢,倩影溶进飞絮中。润玉不觉看呆了。
“穗儿。我真想将你藏起来。”他喃喃自语。
夜很静,皎洁明月,清澈如水。月影映衬下的万物,皆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安闲。
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转瞬又是万年。一阵清爽的夜风扑面而来,仿佛一切烦恼与疲惫都置之度外了,身体的每一根紧张的神经也渐渐舒缓了;风儿吹皱的河面,泛起了层层涟漪,折射着殷红的霞光,像撒下一河红色的玛瑙,熠熠生辉;远处的小竹林闪着绿幽幽的光,在微风中轻轻摇响竹叶,风儿吹动树叶那飒飒作响的声音,像唱着一首动听的歌;高空的风,恣意地追逐着、戏弄着,撕扯着云朵。
“许久不出来,这天界的风倒是愈发舒服了。”穗禾呼吸着新鲜空气开怀一笑。
润玉回头看着已经显怀的妻子,笑道:“虽是舒适但还是要小心身体才是。”
“不都常道孕妇要多走动么?” 天后娘娘有些不满。
润玉无奈而又宠溺地摸了摸妻子柔软的发顶:“我们是神仙,不一样的。你又拿叔父的画本子看了?”虽是问句语气却是陈述。
穗禾有些心虚:“那是月下仙人塞给我的。”
润玉注视着他心悦的人儿。目光似江南春风吹拂过的一池温柔碧水,弥散满天星光,任世间万紫千红,却只倒映出那一人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