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故友

凯风他们翻过栏杆上的铁丝网，看到了凄凉的摩尔曼斯克：

原本热热闹闹，汽笛声满天响的热闹景象，如今却被在满目的萧条代替，没有鸣笛的游轮，只有生锈的铁皮；没有硬邦邦的冻鱼，只有几片腐烂的木板。终年不冻的海水里，此时此刻竟然有一艘破旧的救生艇被困在了冰面中。

眼前的景色，令作为俄罗斯人的斯贝蒂曼心疼不已，他晃晃悠悠地走了两步，他不敢想象这里是他曾经服役过的地方。

他看的太痴迷了，丝毫没有注意到有人正瞄准着他。

砰！

一发子弹射在斯贝蒂曼面前的雪地上，将他从回忆中拉出，二人抬起头，发现远处的狙击塔上，有一人正用狙击枪对准他们。

曼克·斯拉维基是谁在那里！

对面并没有继续攻击，而是用俄语询问二人。

阿勒沙·斯贝蒂曼别开枪，我们是WOEPCP的士兵，我们没有恶意！

曼克·斯拉维基那是什么？你们是政府军队吗？

阿勒沙·斯贝蒂曼不是！WOEPCP是世界的军队，我们这次来是来清理那些怪物的！我们绝无恶意！相信我们！

斯贝蒂曼冲着远处的人大声喊叫着，那人也是收起狙击枪，犹豫了一会后走了下来。

前方工厂的大门被打开了，几个身穿黑色俄罗斯军装，披着白色披风的人走了过来，为首的人并没有戴帽子，黑色的头发在暴风雪中飘扬，看起来十分显眼。

盯了一会后，斯贝蒂曼突然想到了什么，冲着对方大声喊到：

阿勒沙·斯贝蒂曼Манч, это ты?（曼克，是你吗？）

那人听了以后愣了一会，突然好似灵光一现，对着斯贝蒂曼喊到：

曼克·斯拉维基Алеша, это правда ты?（阿勒沙，真的是你吗？）

阿勒沙·斯贝蒂曼Это я, манч славик!（是我啊，曼克·斯拉维基！）

两个人好像朋友一样紧紧地抱在了一起，互相拍打着对方的肩膀，指着对方冻得通红的鼻头大笑起来。

凯风这位是？

阿勒沙·斯贝蒂曼曼克·斯拉维基，我曾经的战友……曼克，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凯风，我的中国朋友，也是我现在的战友。

曼克·斯拉维基哦，你好你好，我不会说中文，不知道你能不能听懂。

凯风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可以听懂他说话。两人简单的握了握手，便跟着曼克回屋了。

阿勒沙·斯贝蒂曼老班长呢？

曼克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他吸了吸鼻子，抬起头，尽量不使自己哭出来。

曼克·斯拉维基老班长啊……两天前刚刚战死……临走时他告诉我，我以后就是整个第九队的新班长了……这个老东西，到死也没忘让我给他灌一口伏特加……

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曼克从身旁的箱子里拿出两罐猪肉罐头递给了二人。

曼克·斯拉维基不知道你们要来，凑合着点吧。

斯贝蒂曼看着眼前黑乎乎的罐头，他可没有胃口，他抬起头，正好看见几发奇怪的子弹放在窗头上。

他走过去拿起子弹，发现这种子弹的弹头明显是现场锻造的，还有被铁锤敲打的痕迹。火药的装填也不符合要求，连弹壳都像是捡起来重新使用的。

阿勒沙·斯贝蒂曼这是……

曼克·斯拉维基哦，那群狗一样的东西用普通子弹和火炮都没什么用，我有一天突然发现这子弹壳好像能让那帮孙子嗷嗷叫唤，于是我就让人重新熔炼打造，喏，就造了这么一个东西。

曼克又拿起一个伏特加瓶做成的燃烧瓶。

曼克·斯拉维基这种燃烧瓶对他们也挺有用的，我们大家就拿瓶子和坦克机油造了一堆这玩意，不过也用不了几天了。

阿勒沙·斯贝蒂曼你们还有多少弹药？

曼克·斯拉维基子弹还剩三千来发，燃烧瓶还有……五十个！

阿勒沙·斯贝蒂曼用这种子弹，你不怕炸膛吗？

曼克·斯拉维基早炸了好几把了……

曼克指了指一旁地上的废枪，都是因为炸膛报废的。

曼克·斯拉维基都是死去战友的啊……也好，到时候把这些破铜烂铁也给他埋在一起……

阿勒沙·斯贝蒂曼你的意思……

曼克·斯拉维基第九队的老兵就剩我一个了，剩下的这六个都是几个月前新招的新兵蛋子，跟着我吃了不少苦啊……

斯贝蒂曼没有说话，而是默默走到曼克身边，扶着窗沿，和他看向前方的森林。

阿勒沙·斯贝蒂曼埋哪了？

曼克·斯拉维基埋？有地方吗？在冰面上凿个窟窿，扔进去喂鱼了……

斯贝蒂曼只是笑了笑，他尽力绷住不哭出来，但眼泪还是不争气的从他脸颊划过。

曼克·斯拉维基这才走几年啊，学会哭了？

阿勒沙·斯贝蒂曼没有……就是有点难受……你说的政府军队是什么意思？俄罗斯政府还剩下军队吗？

谁知，曼克竟然仰头大笑起来 。

曼克·斯拉维基别活在幻想里了，俄罗斯早没有了。

阿勒沙·斯贝蒂曼什么意思。

曼克·斯拉维基现在你看到的俄罗斯政府就只剩下一副空壳和我们这样的游击小队了。现在的“政府”啊是一群恶心的资本家成立的，他们打着团结的旗号拉拢势力，还给政府起了个名字，叫什么北国。两天前这支“政府军队”来到我们这，让我们投降，老班长不肯，就被他们活活打死了……

阿勒沙·斯贝蒂曼那他们还会再来吗？

曼克·斯拉维基不了，没有价值的地方，他们不会再来第二次……

斯贝蒂曼擦了擦眼泪，转身握住了曼克的肩膀，用一种坚定的眼神看着他。

阿勒沙·斯贝蒂曼曼克，俄罗斯既然已经不在了，那么加入WOEPCP吧，我们一起为了地球而战。

谁料，曼克厌恶地拍走了斯贝蒂曼的手。

曼克·斯拉维基没想到你也是为资本家工作的，看起来你也是个忘本的人啊！

阿勒沙·斯贝蒂曼不是的，WOEPCP不是为了个人而战，而是为了世界，为了人们而战的……

曼克·斯拉维基别说了，不管说什么花言巧语，你都和那些人一样，你们走吧……

突然，斯贝蒂曼从腰间抽出刀来，走到曼克面前，将刀塞到他手中。

曼克·斯拉维基你……

阿勒沙·斯贝蒂曼你知道的，曼克。我斯贝蒂曼是个最讨厌背叛祖国的人，如果你也认为我和那些人一样，和那些人一样背叛祖国，你就用这把刀杀了我！

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凯风前辈……

阿勒沙·斯贝蒂曼凯风！替他作证，是我让他杀了我的……来吧，动手吧！

曼克·斯拉维基你干什么！

阿勒沙·斯贝蒂曼动手！

曼克·斯拉维基啊！

曼克紧握刀柄，怒吼着刺向了斯贝蒂曼，斯贝蒂曼也闭上了眼睛……

哐！

刀并没有刺向斯贝蒂曼，而是插在了他身后的木头窗框上，曼克浑身颤抖，愤怒的转过身去，什么也不说。

凯风走过来拔下了那把刀，放到了斯贝蒂曼手里。

凯风前辈，我们走吧……

阿勒沙·斯贝蒂曼唉……

曼克·斯拉维基等等！

曼克突然叫住了两人。

曼克·斯拉维基你说的……是真的吗？

斯贝蒂曼看了看凯风，两个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阿勒沙·斯贝蒂曼千真万确。

曼克·斯拉维基好吧……我相信你，朋友，刚才是我过激了，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地方去了。

斯贝蒂曼走到曼克身前，伸出了手。

阿勒沙·斯贝蒂曼欢迎你，曼克，欢迎加入WOEOCP。

曼克·斯拉维基谢谢，斯贝蒂曼同志！

两人的手紧紧握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