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滚开。”张云雷嫌弃地推着小鱼儿的侧脸,想要撵走他,“酒气熏天,难闻死了。”
小鱼儿半眯着醉眼,哼哼唧唧的,说着突然悲伤地干嚎起来。
这一嗓子让一群人都惊着了,忙凑近看他,问发什么了。
哪知小鱼儿突兀地嘀咕道:“张小辫儿,我结婚了,你可怎么办啊?”
张云雷边推着他,边嫌弃:“你结婚,管我什么事儿?”
小鱼儿就坡下,蹭着他的手掌,用最温软的语气,说着最伤人的狠话。
“张小辫儿还有几天,你就要三十了,四舍五入都快半百了,你就是我年近半百的哥哥啊!说着都可怜,差不多也就是半截身子入土的节奏了,你现在找不到你,等老了,脸上又褶子了,行情不行了,还有谁要你啊。”
一群人听着他的嚎啕,怔愣几秒,而后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
张云雷脸色发青,想一巴掌扇死他。
听着像关心,实则,张云雷想抬手打死他。
小鱼儿察觉不到危险,腻在他耳边,像是发癔症一般咕哝:“张小辫儿,如果你还在找不到媳妇,到老了,你和我一起住,我让我的孩子照顾你,我们一起走。”
气愤的情绪骤然间熄灭了一层,原本要打他的手掌,变成了手指,像是无奈,又似发泄,纤细的手指弹了一下醉鬼的额头。
张云雷没有脾气:“我宁愿住养老院,也不和你住,我不想到了老了,还有拿着拐杖和你打架。”
等等。
他才三十岁,思绪怎么跑偏了,默认自己孤独终老了?
手指又换成了手掌,收着力气拍在小酒鬼的脑门。
张云雷:“为了多活几年,你以后一定要离我远点。”
在酒精作用下,小鱼儿沉沉地睡了一觉,凌晨五点被慧姐拍醒。
冰冷的毛巾拍在小鱼儿脸上,慧姐絮絮叨叨:“快点醒醒。”
“赶紧的,早点去化妆,记住了,十点之前去接西西,十二点的时候一定要把人接到礼堂。我们在那里等着你们。不能错过吉时。”
“新房那里是你岳父母坐镇,你要遵守他们的规矩,西方的规矩我也不太懂,大概不会很为难你。”
“好不容易娶到媳妇了,不用在临门一脚的时候翻车,懂了吗?”
小鱼儿睡意朦胧,连眼睛都睁不开。
慧姐恨铁不成钢,“算了,我让小钦看着,你听他指挥,知道吗?”
小鱼儿只能顺从地点点头。
慧姐盯着他看了许久,最后抱了他一下,心中颇为复杂。
自己家弟弟终于结婚了。
从小抱在怀里长的的小小子儿,如今也长大才人,甚至能娶妻生子了,心里难掩激动。
激动之余还有几分酸楚感。
总之就是很复杂。
不想说娶媳妇到有点嫁女儿的异样感。
小鱼儿反手抱着慧姐,瓮声瓮气:“姐,谢谢你。”
这些年以姐姐之名,操着母亲的心。
让他从来不曾在感情上有所缺失。
谢谢他的姐姐。
慧姐轻笑:“小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