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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辜负

说书先生爱上我

封印的旧时光里,陆川柏学说书,说也说不好,台上也没有样子。那时的陆川柏眼里满是失望,对自己,还有对这个世界的。他愿意逗笑别人,他愿意给别人讲故事,但是却怎么做也做不好。

那天,八月三十号,也是炎热的夏天,他趴在桌上看着台本,只觉得心里烦闷。打开收音机随意拨了一个电台,是SNK80频道,电台里请了一个温柔姐姐叫做长颈鹿小姐。她温言软语,为别人解答着困惑。陆川柏也打了一个电话过去,说道:“长颈鹿姐姐我现在一直在学说书,我想让别人觉得快乐,但是怎么也学不好,我是不是究竟不适合做这个?”

长颈鹿小姐愣了愣,继续说道:“不是。每个人在这个世界上都有意义存在,而成年人的角度来说,努力就会有收获,所以你只要加倍努力,一切交给时间。也许你现在失意、彷徨、但等你成功的一刻,你会忘记所有难过。我会在这里陪着你,我是长颈鹿小姐。你的云倾听者。”

有些豁然开朗,当时的陆川柏把她说的这些话一字一句,都记住了。也成为他以后人生的目标,他也想成为别人的光芒,为别人带来快乐。

但是自从那次起,电台SNK80频道再也没有她的声音,他只能记下这个名字,记下这个日子,在漫长的生活中等待着,漫无目的地等待着。

思绪回到车内,马路上是串流不息的人海,喧闹无比,世界很大,能找到长颈鹿小姐不容易。

看他愣了神,陈夏俊继续说着:“其实一直都没能告诉你,是为了尊重她的心意。我知道一个人暗恋有多不容易,我比你看得明白。”“恩”

“话我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剩下的事情交给你自己了。”陆川柏点了点头,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对了,记住,千万别辜负,奇妙能力。”留下这句话,陈夏俊就扬长而去。他今晚怎么看他怎么不顺眼,就这么欠打呢?为什么这么木讷呢?连安然的心意都看不懂。

虽然已经很晚了,但是陆川柏还是拨通电话打给知乐,去了解赵安然的情况。

知乐接到他的电话很意外,但明白来意之后,知乐很认真地说:“安然真的很不容易,她自从我第一次带她去茶馆就喜欢上你,她不敢正眼看你,只敢偷偷看你。她爷爷去世之后,很少看到她笑了,但是她每次去茶馆看到你的时候,眼里都有星星。”

“她会为了送你花,而跟别人的花放在一起,只为了显得自己不突兀。”

“她为了你,因为和你在滑滑梯遇见过,会大白天就去滑滑梯,一坐坐一天。”

“她会为了你,努力生活,会为了你,给自己打气,在你没有出现茶馆的日子里,她每天都在翻你的微博。”

“她为了你,给你写台本,尽管她自己每天过的都很不开心,但是她还是为你写了《奇妙能力》,而他羞于开口,甚至都不敢来参加你的演出。即便来了,都不敢坐前排,不敢跟你对视。你多无辜啊,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是每天傻乎乎地快乐。你知不知道,有人为了你,为了你努力生活,为了你努力快乐。为你,写《奇妙能力》,即便,她没有奇妙能力。”

“她为了你,去报名参加爬山,她一点都不喜欢爬山。为了你,她做了多少努力,你知道吗?”

......

他想起,第一次看到她照片的时候,她看向自己,而自己却没有看向她。

他想起,她下雨天也要来看说书,自己给她一根棒棒糖时,她的眼神。

他想起,在茶馆说书《奇妙能力》时,她的眼泪。

他想起,爬山时,她在天台看向自己的时候。

他想起,在深夜时,她总会发来消息叫自己早点入眠。

......

她早知道这是一段也许无果的爱情,但她还是那么坚持,即便她那么无力,那么脆弱,依然坚定的喜欢我,只因为那日茶馆我温暖过她,甚至温暖都算不上。

原来,青天白日里,也有辜负。没来由的期盼落空,便是辜负。

《奇妙能力》是因为她才奇妙,从来不是我。

她不止努力一次,却一次也没换来回应。

“你可以不喜欢她,但请你别辜负她好吗?”知乐的声音让他回过神,声音里甚至带了些请求。

“知乐,你可以帮我约她周五吗?请相信我,我不会辜负。帮我周五约她在公园滑滑梯那里,应该算是我跟她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好,我可以帮你约她。但是希望你善待她,我们安然真的很不容易。”

“放心,我会的。”

世界那么大,好不容易找到长颈鹿小姐,又怎么可以辜负,怎么可以让她走呢?她一直用自己的温暖去包容别人,从来不求回报,哪怕期许落空,都不会。

“安然,这周五我要跟陈夏俊一起吃饭,我们约定在那个茶馆附近的公园见面,你可以陪我去吗?”知乐编辑好消息后发给赵安然。

“啊?你们,你们要约会吃饭啊?好啊,我也去!”赵安然回复着。“记得穿的好看点过来,嘿嘿!”“好!”

到了期许的日子,赵安然穿了一身长裙,复古又优雅,深蓝色的像大海。她坐着三号线,走二号口出,那个习惯去茶馆的路线。今天风和日丽鸟语花香的,路过茶馆会习惯性望里看看有没有陆川柏。尽管今天也没看见,但是不妨碍她的好心情。

到了公园里,等了片刻也没有等来陈夏俊和知乐的身影。打电话给知乐她也不接电话,真是的好奇怪。她索性去滑滑梯那里蹲一会儿,她这样想着。不自觉走了一千零三步,走到滑滑梯前,是啊,滑滑梯到公园门口一共一千零三步。

她看见了此生最温柔的一幕。

彩灯环绕着滑滑梯,一闪一闪,红绿相间,整个滑滑梯都在闪闪发光。最中间用彩灯围绕着一个长颈鹿图案,滑滑梯上,到处都贴着长颈鹿的贴纸,也都在闪闪发亮。像她进入他的生命一样,熠熠生辉。

陆川柏手里捧着一大束粉色玫瑰花,是问了知乐才知道的,是她每次来看他演出都买的粉色玫瑰,但这次他买了九十九朵,他站在他们躲雨的那片一平米“小房子”里。他看见知乐缓缓向他走来,恰似那日,他缓缓渡步而来问她这里可不可以躲雨。

陆川柏缓缓从滑滑梯走了下来,把花递给赵安然,说道:“谢谢你,长颈鹿小姐。谢谢你喜欢我那么久,请你原谅我的愚笨,这么久了,我才体察到你的心情,我也喜欢你。”

“原来,所有人都知道你喜欢我,而我是最傻的那一个。”

“你不是我众多批量操作之一,你是独一无二,你是我喜欢了很久很久的长颈鹿小姐。”

赵安然认为眼前的一幕不太现实,她还沉浸在知乐编制的谎言之中,甚至还在寻找知乐的身影。她结果陆川柏递来的花束,怔在原地。

陆川柏伸手搂住了赵安然,感受到她起伏的呼吸。继续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喜欢我这么久,如果我知道我早就表白了。其实我从很久以前就喜欢你了。”

“什么时候?那次滑滑梯吗?”

“不,2018年8月30号,你做客电台那次。那个电话是我打的。”

......原来她曾经温暖过他,而世易时移,他又遇见她,来温暖她。

这次,陆川柏说什么也不肯放手了,已经等长颈鹿小姐等了那么久,再也不会放手了。赵安然转头看向他,他眼里依旧是星云闪烁,不过,却多了一个她的影子。

“我知道《奇妙能力》是你写的了,我知道,我知道你做了很多努力,我知道你每次都给我带一束花,我知道即便你每天过的都很不容易,不愉快,但是还是温柔坚强。”

“这些我都知道,所以......”

“这句在一起,一定等了很久吧。”他一字一句,坚定地说着。

她一愣,这么多天,这四五个月以来,原来。原来都是有盼头的,原来海有舟可渡,山有路可行,努力是有收获的。

不辜负,不辜负那几个大夜,不辜负自己的一往情深,不辜负自己的彻夜不眠,不辜负,真的不辜负。只努力一次,就会有千千万万次回应。不辜负《奇妙能力》。

不争气地眼泪又涌上心头,但这次是为了喜悦而流。而泪水会蒸发掉,会被上天知道,这是喜欢人的心意。希望她以后每一次的眼泪,都是为了幸福而流。

她放下手,也紧紧搂住陆川柏,她轻声说:“陆川柏,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喜欢你。这句在一起,我真的等了很久。”

这句在一起,真的等了很久,很久。

(全文完)

陆川柏最后找到了自己的长颈鹿小姐,故事会结束,但他们的爱意永远不会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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