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雷的手机记录下了这场简单的婚礼的全过程。
破烂的婚纱,凌乱的头发,几点泪花,几片鲜花。
他们以川流不息的车辆做背景,以公安局为场地,以鸣笛为配乐,完成了婚礼。
隔着满是破洞的头纱,张云雷眼含热泪地吻着。周幼安看他哭了,自己也哭了。只有他们才知道这一路有多跌宕,所以才会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幸福。
他很少哭得这么难过。
可这次,却哭得说不出话来。
他还要对她多好才能弥补那些过去的错误,只好一遍一遍地说我爱你。
最后拍的照片里,虽然周幼安眼里有泪花,可她依然笑着。再也没有人可以分开他们了,生死也不行。
————
陆之川被定罪为诱拐妇女罪,故意杀人罪,经法院审理决定,合并执行,判处陆之川死刑。
周幼安不悲不喜。
只是有点儿感慨。
“我陪你去走走?”张云雷走过来轻声问道。
“没关系,我已经看见平原了。张磊,我们再也不用在崎岖的山谷间生活了。我看见我们的未来了,那里一片光明。”
苏恪电话打过来,说让他们俩赶紧过去一趟。
“视频就是他做的。”
赵齐听说L先生被判处死刑了,下跪求苏恪保他。苏恪说,只要周幼安同意,他就答应不报警。
“怎么样?是不追究,私了,还是公了?”
赵齐跪着抱住周幼安的腿,眼泪止不住地淌,“救我,安安救我!我是你表哥啊安安!”
周幼安蹲下,很和善地问他, “是你做的视频?”
赵齐愣了两下,点头。
“害得我们夫妻之间出现隔阂,害得我们离婚,害得我孩子胎死腹中,是你,对吧?”
“我没有!我没有!我只是做了视频,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你明明知道我是你表妹,明明知道那不是我,明明知道我跟张磊喜结同好,你还做那种视频?”
周幼安的笑僵在嘴角,眼神越来越冷。
“我……我也是财迷心窍,你知道的,哥跟你打小是穷着长大的,哥没见过钱,安安,你救救我,啊?就当替姑父姑姑救我,行吗?张磊,张磊你说说她呀,我可是你岳父岳母的侄子啊!”
“你别提我爸妈!”周幼安甩开赵齐的手,“如果不是你,他们会看着我毕业,领到第一份工资,也会看到我结婚生子,会看到可爱的孙女喊爷爷奶奶,是你让他们失去了这些,恬不知耻,居然用他们来道德绑架我!卑劣!”
“你学历不高,还有案底,出狱,张磊帮你找房子。出了车祸,张磊和苏恪帮你垫药费,苏恪好心帮你找的护工,你居然还调戏她。现在又害得我们离婚,颠沛流离。赵齐,人渣做到你这个地步,算得上登峰造极了。”
“要不是你聪明,扔了手机,你现在已经在监狱里了。警察找到了线索,监控里你出现过,他们很快就会找到你。自首,还是等人来抓?”
赵齐久久不语。
周幼安也失了耐心,问张云雷要手机,“我报警。”
只有三个数字,周幼安缓缓地输入,这是在攻击赵齐的心理防线。“最后一次机会,自首吗?”
好比是康茂才挡陈友谅。赵齐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我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