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分手以后朱正廷很少听蔡徐坤说那么多话,他看向角落里自己的两个行李箱,又看了看整洁的床铺,衣柜,书桌,叹了口气。
蔡徐坤一挑眉,“你要是不喜欢这个,我可以帮你换一个房间,或者你自己再收拾一下...”
“谢谢你。”
蔡徐坤一怔,见背对着他的朱正廷声音颤抖,嘴里重复了几遍“谢谢你”之类的话,他上前一步,伸出的双手顿住,只是摸了摸他的头。
“以后都是一家人了,说什么谢不谢。”
朱正廷拭去脸上不争气流下的泪水,朝蔡徐坤挤出一个笑脸。
“让我一个人待会吧,我一会收拾好了来找你。”
蔡徐坤点了点头,帮他关上了房门。
他靠着房门,愣了神。
朱正廷上一次哭,似乎已经是好几年前的光景。
不去刻意想他都要忘记了那人背上的骇人的伤痕。
朱正廷是在初二时候转学来B市二中的。
明明是盛夏的骄阳,他却穿着与天气不符的长袖长裤,甚至连校服内部都穿着高领的打底衣,同班的同学虽然不语。
但内心里却对这位突如其来的奇怪转学生起疑。
当时他坐在蔡徐坤后面,最靠后的转角位置,也是最不起眼的最后一排。
当时的蔡徐坤享受收人追捧的爱戴,披星戴月的感觉令他沉醉,于是主动接近了这位冰块似的转校生。
他起初只见他在画画,眼里常流连着窗外的梧桐树,他不懂画,只是觉得从他笔下创造出的事物似乎都染上生机。
朱正廷似乎也很乐意和他分享自己的作画心路。
蔡徐坤有时候不懂他对美学的执着,但也尊重着他笔下的世界多姿多彩。
他经常问朱正廷为什么那么热也要穿长袖长裤,经常被后者以不怕热敷衍过去,久而久之他也不过问了。
只是心里对这片禁/地的探索/欲/望又增加了不少。
直到某一天体育测试,朱正廷晕倒在一千五百米的跑道上,蔡徐坤当即放弃了破校记录的机会,抱起朱正廷就去了医务室。
校医给他倒了水,蔡徐坤坐在床侧,为了方便朱正廷躺下便脱去了他的外套。
白皙的手臂上满是淤青,红痕,还有些结了痂尚未好透的划痕,他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许久,最后只能将校服外套又穿回朱正廷身上。
他坐在朱正廷身侧,心中泛起的涟漪久久不能平息,他已经猜到朱正廷突然转学过来的原因,看着那张因为身体不适而出汗红透的脸,他用冰毛巾擦了擦。
他心中不乏对朱正廷过去遭遇的疼惜,同时也为自己发现这一秘密感到庆幸,他替朱正廷掖好被角,把自己心中的怒火压下。
半节课过去,朱正廷恢复了体力醒来,他拉上自己不知何时被拉开的外套拉链,推开医务室的门,便看见蔡徐坤坐在门口的凳子上看着物理压轴题。
“哟,你醒了。”
蔡徐坤扶了他一把,朱正廷点了点头,跟着他往楼上走。
他看着蔡徐坤的背影,扯了扯他宽大校服的衣角。
“嗳,我们逃吧?”
蔡徐坤一愣,随机放弃了要走向班级的脚步,二人转头继续向上走,推开天台门的那一刹那,一股热气扑面而来,蔡徐坤用物理练习册挡着脸,坐到配电室旁的阴凉处。
朱正廷跟着他坐下,双手环住腿,看向围栏外远方的高塔。
“想不到啊,你也会说出逃课的话啊。”蔡徐坤伸了个懒腰,看向朱正廷。
后者和他对视一眼,停留好几秒后笑了笑,“你看到了吗?”
蔡徐坤低下头,“嗯,抱歉。”
朱正廷起身,朝着护栏走去,双手撑上那不算高的护栏,就这样翻出了护栏坐在上面。
果不其然,身后感受到了一股拉力,蔡徐坤此刻正拉着他的外套,眼神中带着惊恐。
朱正廷笑出了声,张开双臂,像是要包揽整片天地。
“放心吧,我不会去死的。”
蔡徐坤没说话,只是听着朱正廷继续说着他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