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语气吓得元云浑身颤了颤。
像只受了惊的兔子,红着眼眶,想哭却又不敢哭出声。薄弱的身子止不住地发抖,细微的抽泣声杂碎从嘴里挤出。
元云低头用力咬住自己纤细的手指,把哭声揉碎,再塞进肚子里。白嫩的指腹上印着几个深深的牙印,有的地方甚至破了皮,渗出了些淡淡的血迹。
水黔冷眼移开视线,眸子中像一潭深水沉睡着,有些厌恶的皱起眉头,这些带着鲜艳颜色的东西使他感觉恶心。
他懒得开口去问,更懒得去关心那人的伤。
他并不爱眼前的这位少年,尽管那少年美得不可方物。他对任何人都提不起兴致,而每隔几年的一次竞赛选人,不过只是一个约定俗成的过程罢了。
他对这样的事情感到厌恶,时间久了,也对形形色色的人的爱意感到平淡。
他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像是除了在科技领域的领先以外,什么也不会。
水黔垂下眸子,毫不掩饰心里的厌恶,轻轻的朝元云的手上扫了一眼,不过是破了点皮,又不是多么严重的伤。
元云蜷起受了伤的纤指,胆怯地咬住下唇,瑟瑟地抬眼去看阁主。
对上阁主那清淡的眸子,少年不禁有几分失落,委屈的感觉涌上心头,轻轻的哼了一声,撅起小嘴,甚有几分可爱。
眸子向下压了压,水黔的鼻息重了点,他颇有些厌恶的扭过头,几缕发丝垂在额前,遮住了他那双清冷的眼眸。
但他也没有伸手去捋头发,就这么任由发丝遮住眼睛。
元云怯怯地伸手想去替他捋一捋发丝,却被水黔用拐杖抽了一下手臂。
一条红肿的伤痕出现在少年白皙的手臂上,显得那么突兀。元云吃痛地捂住手臂,泪汪汪的眼神中带着疑惑。
水黔淡然开口:“别碰我,脏。”
元云委屈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是白净的,没有一丝污垢。
“不脏啊…”少年撅着嘴,喃喃自语着。
可水黔没有接话,习以为常的忽略掉元云委屈巴巴的眼神。
他出来不喜欢去和任何人去解释什么。
从来没有。
“我每天不会离开这层楼,每餐会有专门的佣人来送,但是他们不能到顶楼,所以你需要去底楼把这些拿上来。”
水黔歇了歇,仿佛说这句话耗费了他太多的力气,本来就白皙的脸色看起来越发的苍白。
“你不能离开独自楼阁一步,但可以在每层楼转转。这也是你唯一娱乐的方式。”
一字一句,是清冷,却带着不可冒犯的威严。
元云安静地记着,把一字一句都烙进自己的心脏。这是他第一次听阁主讲了这么一大段话。
水黔的声音很好听,是独属于他的那份清冷和慵懒,声音听起来很干净,只是有些有气无力的。
少年点了点头,深深的记着水黔的话。
他乖巧的应到:“是。”
“好了,我睡会儿。”
话毕,房间里压抑的厉害,阁主抬眼看了一眼元云,便垂下眼,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