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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超兽——和你一起看过的星海

  “跟我来。”

  我立即收拾好背包跟了出去。

  这一去还不知何时能回来,也许我会死在半路上也未可知。所以我将船上所有贵重物品悉数装进了背包,幸而一共也没有多少,不然它们定会给我的旅程带来负担。

  “云蝠闪驰!”刚关上门便听见他大喊一声。

  一辆暗紫色、两侧装有蝙蝠翅的摩托应声飞奔过来,他利落地跳到车上,拍了拍后座。

  “上来。”

  “这是要干什么?”我惊讶地问。

  “天崖离这里很远,越过前方空旷的平地,还有一段很长的山路要走,如果不想迷路,就坐上来,我带你到山脚。”他语气平静地说,一双通红的眼眸命令般地盯着我。

  思量了一下,觉得他说的有理,虽然有些怕他另有所谋,但这毕竟是我去星海最快的途径,时间对我很宝贵,不能浪费。

  于是带着怀疑的眼神乖乖坐到了他身后,并抓紧了他的腰。待我坐稳,他一踩油门,摩托载着我们猛地向前冲去,使我打了个激灵。

  车速很快,眼前的景物就是一片模糊。流动的空气飞速划过脸颊,吹得我脸上麻酥酥的。

  “你叫什么名字?”在一片轰鸣声中,我听见他清楚地问。

  “媛媛!”我高声回他,“你呢?”

  “夜凌云。”

  一个很好听的名字。不知怎的,在彼此知道对方名字后,我的戒备心竟放下了一些。我闭上眼睛,认真感受空气流过面颊的感觉,第四平行宇宙的空气很清凉,我很喜欢。

  路上看不清地上的景物,我只好抬头望天。皓月当空,天空是蓝紫色的,还可以看见银河,我不禁开始遐想在这美丽的夜空下生活会是什么样子。

  也许它是宁静的,就像书上诗人描写的夜晚那样,使人心神安定;也许它是寂寞的,毕竟这辽阔的土地上少有生命;它也可以是令人厌烦的,因为在这里无事可做;也许……

  “吱——”

  突如其来的刹车粗暴地打断了我的想法,身体由于惯性猛地向前倾倒,我的头硬生生撞在了夜凌云的背甲上,火辣辣的疼

  “怎么回事,怎么停下来了?”我揉着额头,压着怒火道。

  “前面的路闪驰走不了,只能下来步行了。”他微微转头对我说。

  我越过他的肩甲向前看,只见一座巍峨的高山赫然耸立在我们眼前,山尖直冲云霄。山下有个黑黢黢的洞,里面的潮气隔着老远都可以嗅到。

  “这通往哪里?”我问。

  “那边的山谷。”他简短地说。

  我跳下车,和他一前一后走近洞口,潮气越发的重,我不由得捂住了鼻子。

  “哗啦——”也许是我们的脚步声过响,前脚刚踏进洞内,就有一大群蝙蝠被惊动得蜂拥而出。我慌忙用手臂护住脑袋,但还是被它们抓到了头顶。

  “这群臭蝙蝠!”我狠狠咒骂道,但又控制住自己不再往下说——因为在我前面就有一只大“蝙蝠”啊!

  被自己的想法逗乐,捂住嘴偷笑,却被口水呛到了嗓子。

  “咳咳咳!”我止不住咳嗦起来。

  他迷惑地回头盯着我,仿佛在看一个滑稽奇怪的东西。我脸一红,硬是憋住,摆摆手示意他继续领路。

  他摸着黑前行,动作小心缓慢,我从包里掏出手电筒,将山洞四壁瞬间照亮。可以看到洞内怪石突兀,四壁潮湿,洞顶还密布钟乳石,水沿着这些石头往下流,汇聚成水滴,“嘀嗒嘀嗒”掉落在我们身上,丝丝凉意瞬间袭遍全身。

  “这就方便多了。”他略带高兴地说,熟练地躲避地上凸起的巨石。

  “等等我!”看着他渐渐走远,我心急如焚,奈何手脚不利索,行动缓慢。

  “你最好快一些,我不习惯等人。”他低沉的声音在山洞里回响。

  我撇着嘴翻了个白眼,“切”了一声,尽可能快地挪动身子,不求和他并肩齐躯,只要不跟丢他就行。

  事实证明这不容易,他的身手如此敏捷,我拼尽全力也还是被他落出一段距离。由于天生的肺病,我受不了剧烈运动,因此很快就觉得胸口发闷,呼吸困难。

  “等,等一下……”等到双腿无力,意识开始模糊时,我连说话的力气也没了,胸口火烧火燎一般地疼,我扶着洞壁滑下身去,扑腾一声跪倒在地,看到身前一摊清亮亮的水,我疯了般伸手舀起来就喝。

  “药,给我药……在我包里……白瓶的,快……”我哑着嗓子喊。

  夜凌云被我吓到了,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呆呆地站在原地,等我重复第二遍时才急匆匆奔到我身旁,从包里翻出药来倒在手中送进了我嘴里。

  我紧紧含住药丸,又舀了两抷水才咽下去。药丸滑进我胃里的那一刻,我如释重负,头发凌乱地倚在石壁上。

  “你……没事吧?”他担忧地看着我,俯下身子够滚远了的手电筒,随后借着它的光仔细查看我的状况。

  我摇摇头,大喘了几口气,试图站起来,却被他一把按住。

  “先别急着起身,休息一会儿。”他按着我的肩膀说,“你这是怎么回事?”

  “老毛病了。”我虚弱地说,“娘胎里带出来的,跟了我将近十万年了,狗皮膏药似的,一发作就要人命。”我说着,居然忍不住笑了起来,看得夜凌云又惊又怕——我怕不是个疯子?

  我没提发病的原因,但他应该猜出来了,他叹了一口气后道:“先休息一会儿,我也累了。”

  他站起身,找了个离我较近的地方盘腿坐下,双眼无神地盯住地面。

  “你是怎么来这里的?”他突然问。

  我想了想,给出了一个令我满意的答案。

  “我原本是第七平行宇宙一个冒险家的女儿,母亲早逝,父亲常年不在家,同龄人忌讳我的肺病刻意疏远我,我感到寂寞无趣,便趁着七大宇宙汇合之际坐飞船做星际旅游,结果半路飞船故障,恰巧掉在了这里。”

  我的心怦怦乱跳,因为我知道自己在撒谎。父亲这几年一直在家陪我,是我自己任性作死,在父亲外出时偷了飞船钥匙溜出来的。

  “哦。”他轻轻应了一声,又开始了低头沉思。

  “我说完了,说说你吧。”我挺挺身,讲话题引向他。

  “我?”

  “对,说说你的过往,你的表情说明了你有故事。”我饶有兴趣地托起下巴打量着他。

  “我没什么好说的。”他别过头,冷冷地拒绝。

  “说说呗,反正咱们两个呆在这里无聊透顶,聊聊天当解闷了。”

  他依旧不语。

  “你说说嘛!”我故作生气,用力拍打背包,开启了磨人模式。

  终于被我烦得受不住,他不耐烦地回过头威胁我:“你要是再闹下去,我是打死不给你讲的。”

  我立马闭上了嘴。

  见我安静下来,他的表情也回归了平静,将他的故事娓娓道来。

  他的故事很长,我就不细说了,只概括一下主要内容:十万年前他加入云蝠军团,并在与猛虎族交战中立下战功。当时身为将军的夜枭子决定立他为副将,可当时他野心勃勃,当众向夜枭子发起挑战,并将他成功赶下台去,自己登临将军宝座。

  这是荣耀的开始,也是悲剧的前奏。

  七天前,身为冥王护法的他奉命拦截闯进第四宇宙的超兽战队,与之交战,却在最后遭到夜枭子的背叛,险些丧命,后来不得已联手超兽战队摧毁整个云蝠军团。

  (他讲到这里时哽咽了,悲痛的眼神和紧锁的眉头向我表露出他真挚的情感,我知道他深爱着他的军队,并为亲手摧毁他们感到无限悔恨。)

  后来,冥王与雪皇决战,为了阻止两人同归于尽,他再一次帮助超兽战队挡住攻击,却意外穿越回十万年前,他决心劝说自己放弃争夺领袖之位,甚至不惜与自己大打出手,以至于差点送命,但结果是成功的,十万年前的他决定与夜枭子共同管理云蝠军团。

  可这只是表面的和平,十万年后他与超兽战队决战鬼王,激战时夜枭子带领全军团助力鬼王,以至于被榨干能量而死,又一次,他心爱的军团在他眼前覆灭,而他却无能为力……

  “现在,这里只剩我孤单一人了。”他以这句极度悲凉的语句结束他的回忆,随后便不再说话,闭上眼睛。

  我仅仅是作为一个听众,尚且为他痛心,更何况亲身经历的他呢?

  我们两个,如今竟是同样的孤独。

  “没关系。”我强打起笑来鼓励他,“你孤独,我也孤独,我们两个孤独的人凑在一起,彼此就不孤独了。”

  他睁开眼,面无表情地注视着我,眼神深不可测,我猜不出他此刻的情感,但我想他还是有被触动的

  “当你经历了七重的孤独,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强者。”他抬头喃喃道,像又不像在对我说话,更像是自言自语。

  我不明白这句话,正等着他给我一个解释。

  可他终究没有:“我累了,要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我应了一声,熄灭了手电筒,找了个干燥地躺下,心里却还想着一些事。

  星海……云蝠军团……肺病……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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