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呜哇——呜哇——”

婴儿清脆的啼哭声打破夜晚的寂静，如同次日划破黑暗的黎明带来曙光和希望，像玻璃打碎在地面，像毫无波澜的湖，清澈见底。

门槛破旧的房屋里，木质发黄的门被推开，发出咯吱咯吱刺耳的声音，看起来有七旬的白发老人从屋内走了出来，怀里抱着个用红棉被包裹住的婴儿。

是个女孩，长得清秀漂亮的女孩，眼睛从生下来就炯炯有神清澈漂亮，只是身子上的血和羊水还没来得及擦净，有些年头的四合院里全都充斥着她的啼哭声。

她出生在一个偏僻古老的村子里，母亲姓秦，平日里在村子也只不过是个再也不能普通的妇女，去年和丈夫结婚，今年就生下了孩子，马上要临产的前几天，特意跑去村头的千年老树前许愿想要个女孩，没想到愿望真的就实现了。

那晚，母亲和父亲一同给她起名，叫秦宴。

秦宴一出生，就是家里捧在手心里宠爱的宝贝，父母二人虽然家境一般，但却把所有的精力和金钱都用在了她的身上，有事甚至为了让她吃上一口奶粉，不惜赶几个小时的车程去城里给她买奶粉回来。

看着她躺在炕上抱着奶瓶一边喝一边睁着水灵的双眼望着二人，无论再苦再累也都值得了。

可是，许下愿望是要付出代价的。

南滩村，千百年来一直都流传着一项不可改变的规矩，村头门口前种下的枯树，几代人都将它视为不可侮辱亵渎的神物，视为高高在上的神明，只要跪在树下诚心许愿，愿望就会一个接一个实现。

但许愿也有代价，村子里的村民每过一段时间就会选出一位祭 祀者带到枯树下执行祭 祀仪式。

祭 祀仪式的内容，是要被绑在枯树上，身体被匕首划开一刀又一刀伤口，血液从伤口流出，一滴一滴落在土地上，最后被树根吸收，等到浑身的血液都被放干，再将尸 体随意扔到荒郊野外，留给那些饿肚子的野狼当做晚饭。

因为许下了愿望，秦宴的母亲被村长选中成为了这次祭 祀的受害者，可秦宴年龄还尚小，父亲不想让她从小就没了母亲，一家人收拾好包袱，打算逃离这个封 建迷 信的地方。

那晚，雨下得很大，山路泥泞又滑，稍有不注意就会滑倒摔下山去，母亲的背上背着秦宴，身后跟着提着包袱的父亲，一家人打算逃离这个村子。

“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村民们手里拿着照亮的提灯，穷追不舍地跟在他们的身后，秦宴在母亲背上大声哭着，好像已经预感到了事情的结果，她哭得伤心，哭得撕心裂肺，直到嗓子哭哑发不出声音，眼泪还是一滴滴流着，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可最终还是难逃他们的手掌心。

豆大的雨滴成群落下，看起来有些年老的女人被红绳绑在枯树上动弹不得，血红的液体一滴一滴从脚尖滴下，和雨融合在一起，被土地吸收。

她哭得撕心裂肺，不足成年人一半大的手朝着母亲的方向挥动着，雨越下越大，她在漂泊大雨中，看自己的母亲最后一眼。

“替我，照顾好阿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