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一处偏僻的山林中,烟雾缭绕,十分寂静,“轰——”
“嘭——”
额,不太安静。
“咳咳咳!”易昕捂着口鼻,用手扇风吹走面前的呛鼻的烟雾,浓重的烟灰缓缓散去,距离易昕不过三米远的叶凛这才显露出了身形,身上灰扑扑的,色彩清雅的一袭粉衣早已沾染上“即兴创作”的黑灰,整个人灰头土脸,满脸写着无语和不爽。
叶凛抬眼一看,见易昕仍旧一身蓝衣,干净如初,怨念更深了。
“几个意思啊!为什么就你干干净净的,你看看我!”叶凛扯了扯自己的衣服,“我这刚买的,才第一次穿,就成这副模样了,不行,袁易昕你要赔我!”
易昕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没“中招”,“行行行,我赔,我赔还不行嘛。”易昕低头看向爆炸的地点,一个大坑已然出现,微微蹙眉,“失败了。”
叶凛连看都不想看,头疼地按了按额角,“那这么办?咱这几天都试了好几次了,没一次成功的,这都炸了第几座山头了,在这样下去,咱俩还没死,昊沂就先被我们给气死了。”
易昕闭上眼细细感受附近的气息,再次睁眼,眼底浮现几分喜意,“这一次虽然没有成功,但也不算失败。”
叶凛不太明白,眨了眨眼睛,也依葫芦画瓢地闭上眼,静下心来,空气中灵气与浊气之间隐隐有什么新的东西在流转,虽然很少,少到差点没察觉出来,但这足以让叶凛和易昕十分高兴。
“哦吼,漂亮!咱们要不再试一次,一鼓作气,说不定等会儿直接就成了呢!”叶凛兴冲冲地提议道,易昕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以免再次出现意外爆炸,主要是某人不想再更脏了,两人从三米远的站位变成了六米远,待各自站好,凝聚出力量准备向对方发出之时,易昕似是感应到了什么,眉头猛地一皱,手上动作顿了顿,浅金色的光晕暗淡了不少,不仅速度慢了,力量也弱了。
结果可想而知,不仅失败了不说,面对扑面而来的一击,易昕虽及时收回心思立即躲避,但还是慢了一步,右肩被击伤了。
易昕捂着剧痛的肩膀,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叶凛见易昕受伤也被吓了一跳,赶紧上前,“没事吧?不是,你走什么神,什么时候走神不好偏偏在这时候,你要是再晚一点,那不就完犊子了嘛!”
易昕也知道这一次是自己的原因,“抱歉,是我的原因。”叶凛看见了易昕眼里的莫名慌乱,面上却强作镇定,叹了口气,“是他们吧,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让你在这么重要的时刻分心”
“……今夏被下药送上花轿了。”叶凛还以为是啥危及生命的大事儿,没想到,就这?
“上花轿啊,成亲嘛,好事儿啊!”易昕直接甩了个白眼过去,“被下药,成亲对象是严世蕃,你跟我说是好事儿?”
“呃……的确不是好事。”叶凛这下觉得是大事儿了,“那个,事先声明啊,这是严世蕃的过,不关我事儿昂。”他都快被严世蕃给弄怕了,他不过是跟他稍微稍微再稍微有那么一点联系罢了,可每次只要严世蕃干了啥坏事儿,易昕和昊沂两个人看他的眼神就特别奇怪,仿佛是他做的一样,明明他啥都没干,没人比他更无辜清白的。
哼!关我什么事!
“这我自然知道,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今夏会被下药,如果是要代替不会武的淳于敏从司马府假死逃离的话,今夏是绝对不可以不清醒的!最重要的是,今夏一开始就是女儿身,还和淳于敏相处得很好,两人之间根本没有什么冲突,所以淳于敏应该不会这么心狠让今夏在无力的情况下代替她去,更别说陆绎也在,大杨他们也都在,怎么会?”
易昕实在是想不明白,从她留在今夏身上的灵力波动反应,今夏的确是被下药了,意识混沌,所以符咒和灵力珠都在预警,可是易昕早就把使用权全权交给了今夏,现在易昕除了能实时知道今夏的情况外,什么都做不了。
“不行,我不放心,我要回去一趟!”易昕站了起来,“叶凛抱歉,我必须回去,等我……”
叶凛也站了起来,“我也去,顺便处理一下严世蕃,这人的的确确是个麻烦,有他在,要是他们因此受到了什么伤害,恐怕你又得被我伤几次了,我可不想对你产生什么愧疚。”易昕感激一笑,“多谢。”
“走啦。”话落,叶凛和易昕的身影相继消失在这片中,徒留一个黑黢黢的深坑,还在诉说着这里刚刚的情形。
今日的杭州城大街上,领头迎亲的人放着炮仗,大红灯笼开路,沿途一路吹吹打打,很是热闹,易昕刚到就见着如此喧闹的场景,略微蹙眉,看见花轿,身形一动,人已经出现在花轿里了。
花轿里的新娘身子软软地靠在花轿边上,易昕撩开红盖头,熟悉的面容进入眼帘,易昕将闭着眼的今夏靠在自己身上,嘴里轻唤着,“今夏?今夏醒醒,今夏。”
易昕不懂医术,所以她也不清楚现在今夏的情况,但看着昏迷不醒的今夏,且花轿离司马府越来越近,易昕既担心又生气,“袁今夏你是笨蛋吗!这都能被算计到,是因为师父不在所以你就飘了?多大的人了,能不能照顾好自己!”在易昕看不见的地方,今夏的手动了动,攥紧了易昕的衣角。
你打算怎么做?有计划吗?
叶凛传音给易昕,易昕低头看了眼今夏,出声回复:“等会儿我会将今夏转移出去,你送她回去。”
将今夏交给杨岳,记住,是杨岳,不是陆绎。
然后我会进司马府,亲自会会这位司马长安,你只需要在我给你发讯息时出现就行了。
好,明白。
易昕摸了摸今夏的头发,睫毛簌簌抖动着,“乖,好好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掌心光点闪烁,今夏的眉眼渐渐柔和,陷入沉睡。
轿子里一身蓝衣的易昕抱着穿着红色嫁衣的今夏,下一秒,花轿里只剩下了易昕一人,一身蓝衣也变成了与今夏身上同样的嫁衣,鲜艳如血,易昕拿起盖头盖在自己头上,像今夏一样靠在边框上,静静等着。
正如易昕所猜想的那样,严世蕃假扮的司马长安面上是迎娶,可实际上只是想得到淳于府财力支持,以及那座铁矿,再加上淳于敏与陆绎是表兄妹,以陆绎的性子是不会让无辜的淳于敏受到伤害的,既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也拥有了对付陆绎的资本。
到了拜堂的时候,易昕也是见过严世蕃几次面的,察觉到身旁之人的气息十分陌生,便知晓这还是那个假的,她也不想不明不白地和一个陌生人拜堂,直接大范围释放灵力,施了个障眼法,让在司马府的所有人都以为已经拜过堂了。
易昕这边进展得十分顺利,但叶凛那边却出了“意外”。
叶凛想把误会解释清楚,那件事肯定是可以成功的,更何况今天就已经成功了一大步了。要是以后再见面,他这个卑微的“第三者”可不想到被某人坑了。
所以,叶凛解了易昕的术法,让今夏醒了过来,两人出现在陆绎房中,叶凛与陆绎对视,张了张嘴,“陆……”
“大人!昕儿替了我要被送进司马府了,大人快去救她!” 今夏急忙朝陆绎呼救,叶凛瞬间睁大眼睛,“不,不是,别听她瞎说,易昕没去!”听到这个消息的陆绎哪会管叶凛的狡辩,径直出门。
叶凛尔康手状,“别啊……”不要去啊,去了不就暴露我了!
看着疾行离去,背影渐渐变小的两人,叶凛只觉得一阵头疼,易昕那家伙怕是得好一阵儿念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