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时抓住自己的袖子,没注意听阿妈和医师说什么。
等她听到阿妈喊她时,已经是阿妈喊的第三次了,她连忙抬头:“什么?”
“你这孩子,想什么去了?”阿妈叹了口气,握着她的手,道,“医师要替你看看,还不过去?”
“嗯。”巫时点点头,又听阿妈道,“我乏了,你看完后,去你自己的房间,莫来吵我,明白吗?”
“明白。”回了阿妈的话后,她又循着声音,杵着木棍,往某个方向过去。
木棍敲过门槛,她顿了一下,抬脚迈过去,她能感觉到,离她不远处,站了个人。
她犹豫了一下,直接问了:“你在这儿做什么?”
“本想提醒你有门槛的。”
“不需要。”
她眼前蒙着白纱,木棍在地面上敲了敲,很快就沿着路,走向她原本该坐好的地方。
她才坐下,看了她许久的医师也跟着坐到她对面,对她道:“伸手,我给你把脉。”
巫时伸出手,在他把脉时,忽然道:“你没必要替我看的,他们都说,这是天神降下的惩罚,纵然你是医师,你也治不了这个,所以,你不要在我身上白费心思了。”
医师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手上的脉像平稳,只有一些体虚的毛病,如她所言,只诊脉,是根本看不出来什么的。
他收回手,道:“能不能治你这个病,你一个病人说了不算,我说了才算。”
说完,他站起身来,走到巫时面前,弯下腰,伸出手,差点儿碰到她的时候,巫时猛地后退了一下,手里的木棍狠狠地敲在他腿上。
她有些慌乱:“你想做什么?”
他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又松开,无奈道:“给你看看眼睛。”
巫时偏过头:“看就看,你靠的这么近做什么?”
“不靠近,怎么摘你的白纱,怎么看你的眼睛?”
他伸手,果断的扯掉了白纱,巫时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医师扶正她的头,道:“睁开眼,让我看看情况。”
巫时费力的睁开一道缝隙,她看不见光,却能感觉阳光照了进来,她的眼睛开始刺痛。
只睁开了一道细缝,她立刻闭上,摇头道:“很疼,我不能见光,睁不开。”
在听到这话的同时,医师立刻伸手,捂住她的眼睛,避免阳光直射。
巫时往后退了下,却差点儿从凳子上掉下去,被医师一把拽住。
他道:“我给你把白纱再系上,先别动,我等会儿关了门窗再试试。”
巫时也不知道怎么做,只好点头。
她心里还是怀着希冀的,万一,她的眼睛真的能被治好呢?
这样,她就不会死了,她们这一支也不会出事。
医师关好门窗,将大部分的光亮都挡在外面,只留下察看情况的光源。
他再次摘下白纱,问她:“感觉怎么样?”
巫时试探的睁开眼睛,外面有光,还是疼,却不是不能忍受。
她点点头,道:“你看吧!”
医师靠了过去,俯下身子,将她的下巴微微抬起,就这样盯着她的眼睛看。
她的眼睛,并不是如族人说的那般可怕,那其实,是他此生见过的,最漂亮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