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月圆人未圆

今夜南襄的街市比乞巧那一夜的夜市还要热闹，走在街市上入目是一排排璀璨美丽的花灯，夜空中是皎洁的圆月，把南襄的夜衬得格外温柔和惹人醉。舒小七、庆阳、和舒辰还有婷婷一行四人在夜色刚崭露头角的时候，就从宰相府内出发了。街市上又是售卖着各种商品的小摊贩，舒晴妍走在街头四下看着，猛然间又仿佛回到了乞巧节那一夜一样，那时候身边还有璃渊，而现在两个人怕是以后再难有任何交集了。前一日舒小七到凤羽宫走了一趟，太皇太后话语间想要让皇帝直接下一道指婚的圣旨，舒小七并不愿意，强扭的瓜不甜，她从小就明白这个道理。太皇太后见她无意，便也没有多说下去，早前画像择妃一事只好先作罢，毕竟太皇太后也是真心喜欢舒小七的，并不想勉强她。

舒晴妍庆阳，你和大哥自个儿逛一会儿吧，我想去前面走走。

走着走着就来到了良缘桥这边，往河边看了一眼，看来今日夜游帆船游湖之人也不少。舒小七想一个人去桥下看一眼。

庆阳：我陪你去吧，小七。

庆阳对她还是有些担忧，小七今日的情绪并不高，看上去整个人也有些软绵无力。

舒晴妍不用，婷婷陪着我就行，你和大哥好好玩儿。

舒晴妍说着就朝桥下边的台阶走了下去，婷婷赶紧跟上她。

庆阳：小七！

舒辰：让她一个人呆一会儿。

庆阳想要一起过去，被舒辰拉了回来，看着小七的背影，舒辰知道有些事并不是那么容易忘记和释怀的。

庆阳：我担心她啊，你看她怎么还是魂不守舍的。

舒辰：放心，她自己呆一会儿，说不定有些事情就能想通了，给她点时间吧。

庆阳看着小七离去的背影低下头叹了一口气。

庆阳：舒辰，其实我有传消息给皇叔今日我们会夜游，也不知他是否会来。

舒辰：别想了，那边有猜灯谜的，咱们去看看吧。

舒辰牵着庆阳的手往别去走去。

舒小七来到了桥下，依旧是之前的那个小摊贩。

小摊贩：呦，小姐今日又来了，可要游湖啊，诶，怎未见那日的公子！

小摊贩往舒小七身后张望着。

舒晴妍你记性可真好，今日我不游湖，就看看。

小摊贩：哦，这样啊，那小姐随意吧。

舒晴妍往前走了过去，离湖面更近了些，湖边也有几位姑娘在放着河灯，脸上是甜蜜的笑容，一切都是如当初般那么美好。

舒晴妍婷婷，我上次买的嫦娥面具呢？

婷婷哦，小姐在这呢，您要戴上吗？

婷婷拿出面具递给舒小七，早前出来的时候舒小七就交代了让她把这面具带着，婷婷起初不明白为何要带，她家小姐是这么说的，月圆之夜的月亮上住着一位仙子，就叫做嫦娥，所以戴着嫦娥的面具更应景些。

舒晴妍一把接过面具戴在了脸上，同一时间一滴眼泪滑落而下。

舒晴妍婷婷，你到上面去等我，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婷婷啊，小姐，婷婷不放心您。

婷婷脸上充满了担忧之色。

舒晴妍没事的，让我一个人待会儿吧，好嘛。

婷婷好吧，小姐，那您注意安全，有事就叫婷婷，婷婷就在上面候着您。

婷婷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小姐什么时候能和以前一样高兴些呢。

婷婷上去后，舒晴妍就找了一个台阶，在边上坐了下来，看着湖面上泛着点点星光的小游船，想起了那一日放河灯祈愿的画面，她还记得她当时的愿望。

舒晴妍：璃渊，你知道我刚刚许的什么愿吗？

璃渊：何愿？

舒晴妍：想和王爷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回忆起来还是如此清晰的画面，面具下的人泪水顺着脸庞流入嘴边，咸咸的。

舒小七想她是完蛋了，看来是走不出来了，她还是喜欢着他，看他的第一眼见他的第一面就控制不了地喜欢他。

男人：呦，这位小姐怎么独自一人坐在这边呢？

舒小七正难过之时，突然听到一声油腻的男声。抬头看一眼，是一个中年的男人，长得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男人：这姑娘挺新奇，怎么还戴个面具，让爷看看面目下的小脸蛋。

说着就伸手想把舒小七的面具扯了下来，舒小七一个灵活闪身就避了过去。

舒晴妍你干什么！

舒小七厉声呵斥着，这人倒霉的时候就是所有事儿都不顺心，来怀念一下从前居然还碰到流氓了。

男人：呦，还挺泼辣的，爷喜欢！让爷看看面具下的脸蛋是不是美得狠。

舒晴妍问到这个男人身上的酒气味，酒肉之徒还想看她的面容。

舒晴妍我无盐之貌，你滚开点，否则要你好看！

舒小七怒目圆睁地看着她。

男人：你越这么说我越好奇了，来吧，让我看看！

说着便朝舒小七扑了过去，满脸油光让人看着想作呕。

舒晴妍滚！

舒小七努喊了一声，婷婷在上面听见自家小姐的叫喊声赶紧冲了下去。

璃渊滚！

婷婷刚走到往下的台阶上，就看到了九王爷身影，眼珠子一转又折了回去，九王爷都来了定能保护她家小姐，她还不如给两人留点独处的机会呢。

舒晴妍刚想给这个男人来一脚，面前就多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如往常般挺拔的身姿，连走路都带着风。

璃渊直接上手抓着男人的手臂，男人痛地男色都发黑了，捂着手臂狼狈地跑了。

舒晴妍看着身前的人慢慢地转过了身，她还带着面具，他难道认出她了？

璃渊没事吧？

璃渊关切地问了一句。

舒晴妍没事。

璃渊你这面具还挺好看的。

璃渊指着她脸上的面具笑了笑，看来是已经认出她了，舒小七背过身摘下了面具，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转身看着璃渊。

舒晴妍王爷今日怎么也来这儿了，是约了哪家的姑娘？

璃渊没有，出来逛逛。身体可好些？

舒晴妍不明白地看着他，这怎么又忽然关心起她了，不是对她从未动过情嘛。

舒晴妍不劳王爷费心。

舒晴妍转身看着前面的良缘湖，面上看不出任何情愫。

璃渊近日可去习武了，你这马术还没学会吧？

璃渊走到了她身边，和她并肩看着良缘湖。

舒晴妍不学了，日后王爷可安心了。我就算要学也是去我师傅那里。

璃渊背着的手紧了紧。

舒晴妍王爷，你看今日这月亮圆不圆？

舒晴妍突然抬头看着夜空中的明月，问着璃渊。

璃渊月圆之夜，岂会不圆。

璃渊也一并抬头望着夜空。

舒晴妍是嘛，王爷，可曾听过月圆人未圆。

舒晴妍低头笑了一下，平静地说着，璃渊看着夜空并未回答她的话。

舒晴妍王爷好生赏月吧，小七先行回了。

说完就转身走了，独留下璃渊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