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郑源老谋深算的皮好像出现了一瞬间的皲裂。这个兵怎么回事？刚刚说话的时候还显得挺有纪律，这忽然站起来的一下子好像一瞬间看到了她的鲁莽。

刘小染“报告，我好像看到有兵在楼下晕倒了。卫生兵的天性，一时情急。”

郑源顺着她的视线向楼下看了一眼，确实看到了一个一个士兵躺在地上的样子，他的老花眼看的更清楚，那个兵没有领章和帽徽，是个新兵，站在楼下。觉得他坚持？不存在的，他只觉得一个新兵越级来到师部，非常不守规矩。

　　不过新兵晕倒了就另当别论了，龙套“走吧，去看看吧。我看你也坐不住了。”

　　刘小染尴尬的笑了笑，好像她救人多心切似的。她和郑源还没等下去，就看到有两个人把顾一野抬上楼了。七二零团的军务股长宋建设和师部下调的基层干部陆平凡。

　　这些人齐聚在师部，是团里出了什么事儿吗？还是跟顾一野有关系的事情？

　　顾一野被带到了军务处，郑源和刘小染也是看到了军务处长问了话才知道他们是来干什么的，两个新兵要被退兵，宋建设和陆平凡就是来给两个新兵求情的，至于顾一野，军务处长也不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他什么都没有跟别人说，一来了就站在师部大楼的门口。

　　不过想也知道应该是为了自己被退兵的事情来找人求情的。

　　郑源和刘小染一起走到了军务处的门口，里面的争执的吼声传了出来。

　龙套　“好了，你刚才的表演我们都看到了，师长不会喜欢的。”

　　顾一野“表演？我刚才那不是表演，我满怀抱负的参了军，我连高考我都放弃了，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在为当一个军人做准备，我自练了步兵技术还有体能，自学了军事历史战术我比任何人都适合待在部队里，你们凭什么说我不适合？你们凭什么要退我的兵？”

　龙套　“然后呢？”

　　顾一野“然后？我知道这些话现在说不是时候，但是这些话卡在我嗓子眼儿里，就算是一场戏，也要让我见到师长，把台词说完吧？”

　　龙套“你现在已经谢幕了。”

　龙套　“台词？以前他们都说我是书生，我看你才是那个书呆子。你的父亲告诉过你军事院校和普通院校的区别吗？在炮兵侦查的课堂上他说过一句话，我们为死神演算函数，再用大炮把他们书写出来。这就是军事院校和普通院校的区别，军事院校要把学来的知识用血和火来实践。只是，你也许比别人懂得多一些， 但是在烈火鲜血钢铁和意识的实践课上，你不比任何人有更多的优势。”

　　刘小染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师长也有 听墙根的爱好，听着陆平凡对顾一野说的话，他的表情十分复杂， 又像是赞扬，又像是不屑。刘小染能够猜得出他大概是觉得这些话太酸了，好像真的就像是他们前面说的一样，像是文艺兵编排的一次表演，像是念台词一样，空中楼阁的话，在这个实干家的眼里，就好像是再说梦话一样。

　龙套　“军人是一个特殊的职业，或许有人是因为热爱来到这里，但是他们一定不能靠最初的热情走到底，喜欢当兵当然很好，但是穿上这身军装仅靠喜欢是不够的，如果你不能明白这一点，现在离开未必不是个好时候。”

　　里面的对话应该到这里就告一段落了，这个时候郑源却忽然问了刘小染一个问题：龙套“他父亲？”

　　郑源很敏锐地在陆平凡的话里找到了关键点。陆平凡是正经的军校毕业生，能教他的人，作为军校的教员就不是一般的人物了，还能被这个书呆子以这样敬畏的语气说出来的，更不是一般的人物。

刘小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顾一野应该是陆院的，陆院里教书的教员应该也不多。”

点到为止，郑源的心中立刻出现了一个名字。

“顾衡”

现在不排军衔，这位也不是在武装部队里正式任职的人，所以和郑源的地位谁高谁低确实说不好，但是但就说郑源这些年碰到的那些有军事学院履历的高级官兵将领，谁还没被这位特教员教过？

这身份不能说是一呼百应吧，但是把儿子留在军队里这点儿小事儿还是很容易的。

更别说他儿子这件事往大了说是不遵守部队纪律，带头毁坏公共财物未遂。往小了说是军人的血性，只是方式方法有问题而已，根本达不到退兵这么严重的惩罚。

。。可是部队就是这样，遇到当时严抓的问题被退的兵，放在几个月以后可能他的问题就是个记过处分就解决了。

他已经决定提前卖顾衡一个面子留下这个兵了，其实他也觉得何知耕的做法激进，夏林的事情也是，这两个新兵的事情也是，但是他不可能为了两个新兵犊子当众驳参谋的面子就只能委屈这两个新兵了。

龙套“你们这儿挺热闹啊？有什么事你们七二零团商量不出来的非得跑到我这军务处来才能解决吗？”

龙套“首长！”

龙套“首长！”

顾一野“首长！！”

顾一野的语气比别人都要激动，所有人都跟他说今天师长不在，可是还是让他等到了师长，是不是说他注定是要留在这个队伍里的？

还有，她怎么也来了？自己都要被退兵了，等于说自己的军旅生涯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想起自己和她说过的那些话，她会不会觉得自己都是吹牛说空话而已？

忽然间这个时候，他对上了她略带质疑的目光。

对了，她当然不会，因为她早就忘了他们之间的事情了。

龙套“新兵不回去训练来这儿干什么？”

郑源明知顾问，分明知道顾一野的身份，也知道顾一野是来这里干什么的，但是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

顾一野刚才还很激动，但是反而看到师长之后却冷静了下来，没有第一时间抢答师长的话，反倒是陆平凡看到有机会，正要开口帮顾一野和高粱说话，被宋建设推搡了一把。

他瞪了宋建设一眼，这个老油条，他们来不就是为了找师长让他给这两个新兵一个机会嘛？怎么见了师长反而他自己不说话也就算了，还要阻拦自己呢？

宋建设那老人精眼睛多尖，心眼儿多多啊？听师长的语气就不像是来帮他们解决问题的样子，反而像是来兴师问罪的，他哪敢张嘴啊，他敢提醒提醒陆平凡已经是仁至义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