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牌部队10

　　　　只不过在山上说了几句话，下山的时候，天都快亮了。顾一野搓了搓手心，却还是鼓起勇气对刘小染说：顾一野“刘小染同志，我可以牵着你下山么？”

　　刘小染点了点头，他就在裤子上擦了擦手心，包住了她的手。手掌宽大能够将她的手完全包裹，即便是擦了手，他的手心还是又热又潮，好像随时都会冒出汗珠来打湿她的手背。

　　沉默了好一会儿，顾一野又忽然开口道：顾一野“我可以，不叫你刘小染同志吗？”

　　刘小染“小同志，那你想叫什么呢？”

　　顾一野“叫，叫小染可以吗？”

　　刘小染歪着头逗他，刘小染“喂，小同志我可比你大，不应该叫姐姐吗？”

　　顾一野皱了皱眉，又皱了皱鼻子，不是说革命友谊升华了吗？就升华成兄妹了，有这个必要？

　　看他这个表情可爱的不行，她忍不住笑，刘小染“好啦好啦，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顾一野同志。”

　　顾一野“那我叫你小染，你叫我，叫我一野好么？”

　　连称呼都想好了，这个小同志还真是一击必中。

　刘小染　“好啊，一野。”

　　顾一野听了这个称呼，害羞地摸了摸后颈，她好可爱，叫自己“一野” 的时候更可爱了。

　　终于走回军区的时候，两人在杨树下一一惜别，一左一右分头回家。顾一野却担心，她会回哪里去呢？她现在这副样子。

　　于是实在放心不下刘小染的顾一野，竟然十分不正人君子地偷偷跟在了刘小染的身后。

　　他看着刘小染脚步欢快地小跑到了野院附近，她还哼着团结就是力量。看上去心情很好的样子。

　　他也在背后偷偷跟着笑的像个傻子一样。而刚走到野院的门口，刘小染忽然身子一软倒了下来。

　　他紧张地冲了过去，接住了倒下的刘小染。顾一野“小染，小染？”

　　那个身体没有任何重量，他好像是抱着一捧空气一样，让他的心始终紧紧地提着。

　顾一野　“小染，小染！”

　　那具身体在他的怀中竟然慢慢地化成了一点一点的小光点，好像是萤火虫一样地散去，直到他的怀中空无一物，什么都不剩。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小染呢？他的小染呢？那么大的小染，就不见了？

　　刚刚还和他一起拉练的小染，在他的怀中消失了？

　　天慢慢地亮了起来，可是顾一野只是呆坐在原地，那个人呢？为什么消失了？他坐在地上几个小时，好像丢了魂一样，上学的时间已经到了，可他哪里有心情上学，人都丢了，他还上什么学？

　　会不会，人在陆院门口的杨树下面？毕竟每次他们都是在杨树那里见面的。他在地上坐了好久，腿好像被截止了 一样一点知觉都没有，他就那样强迫自己撑着地站起来，像个身残志坚的高位截瘫患者一样走回了陆院，在杨树下的石头上坐下，等她。

　　直到傍晚，他始终提着一口气，这是他见到刘小染最后的机会。

　刘小染　“小同志，怎么每天看到你，你都在这里啊？这是什么风水宝地吗？”

　　拉练了了一整夜，到第二天傍晚都没有吃一口饭， 喝一口水就在这里一直等着她的顾一野，他吹了一夜的风，脸好像都被风干了一样，更不用说他干裂的嘴唇和好像要冒烟的嗓子。

　　可他还是笑着，嘴唇都裂出了鲜血。顾一野“是风水宝地啊，在这里才能见到你。”

　　刘小染点了点头，刘小染“确实好巧，每次见到你都是在这里。”

　　顾一野确定了刘小染真的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情况，他决定，一定要隐藏下去。他不知道说了会发生什么，但他不说，还可以每天看见她。

　　刘小染“一野。”

　　#顾一野“怎么了？”

　　看吧，只要听到她叫自己一野，他就完全满足，什么都不需要了。

　　刘小染“你看上去好像很累的样子，早点回去休息吧。革命战士更要好好保重身体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顾一野　“嗯，好，”

　　他明明已经整整一天没睡了，可是他不想离开，白天就看不见她了不是么？

　　刘小染“还有，要好好上课啊！看来第二天上学的时候，我们还是不要拉练了，影响学习。”

　　等等，不要把拉练的权利也剥夺啊！

　　然而刘小染已经点了点头，自己做好了决定。刘小染“好了，那今天就这样了，我们解散吧。”

　　……

　　顾一野虽然说自己想要自私一次，可是他根本做不到。是灵魂也想让她待在自己身边就好这样的话，他只能说说而已。

　　第二天他因为逃课被老师痛斥一顿，老师刚刚熄了火，他又接着请了一天假。

　　龙套“顾一野，你回来！

别以为你成绩好就能为所欲为，你再这幅吊儿郎当的样子我一定会打电话告诉你爸的！”

　　顾一野“好，老师那你顺便和他说一声我今天不回家了。”

　　他一路跑去了军医医院，整整跑了三个小时的时间。奇怪的是他前天晚上跑了十五公里拉练，之后也没有好好休息过，但是今天竟然没有感觉到十分地疲惫。

　　这一路上，也是给他自己冷静思考的时间，他在想自己要怎么面对昏迷不醒的刘小染，要把晚上的她和在医院的她区分开，还是把她和在医院的她统一起来。

　　到了医院，医院的人已经见过他和刘夫人一起来看刘小染，认定他是刘小染的朋友，于是也没有调查就放人进了病房。

　　病床上的她还是那个样子，安静地躺在病床上，白色的被子和枕头却趁着她的脸依旧苍白。

　　她的唇好干，夜晚见她娇嫩淡粉色的唇，现在没有一点血色 好像要裂开了一样，顾一野学着刘夫人的样子拿棉签沾了水滋润她干涸的嘴唇。

　　看着她沉睡的脸，顾一野有一种现实和更现实，白天和夜晚割裂开来的混乱感。

　　这种混乱的感觉他不能和任何人说，但是面对着昏迷的刘小染，他反而没有那些顾忌。

　　顾一野珍重万分地轻轻碰了碰她的脸，她的脸也有些干涩，不像是他晚上握到的那只手那么细腻富有弹性。

　　顾一野“小染，你会赶紧醒来的吧？不然我如果跟刘夫人说我们在一起了，她会不会以为我疯了？”

　　他低低地笑了两声，顾一野“其实我都觉得我疯了，我疯到好像梦到和你在一起了，但是你不是还在这里吗？那她是不是你，不对我喜欢的是她才对。那你是不是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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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王可怜的顾一野，爱上一个不回家的鬼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