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气

大张伟饥肠辘辘地在客厅游荡着，冷不丁，听到门铃急促地响起。

“我去我去我去，这外卖十分钟就到家啊？小哥骑风火轮送餐啊？”他兴奋地找了个口罩套上，以光速冲过去打开了大门。

“一博？”

大老师不可思议地回头望了一眼客厅的挂钟。

“这这才不到八点，你们答谢宴玩快闪局啊？就大家到了也不用说话，对着脸儿一人吹十瓶就撤退了是吧？”

他还没调侃完，王一博就轻车熟路进了客厅，在书橱的第一个抽屉里拿出他家钥匙。

等到大张伟反应过来时，自己家已经大门紧锁，而他，正站在隔壁王一博家的酒柜前，近距离参观痞子王暴力抽酒全过程。

再一转眼，两个人出现在顶楼的平台。

大张伟看着一地红酒，还没来得及表示疑惑，就见自始至终冷着脸的王一博，杀气腾腾拎起其中一瓶，甩手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他条件反射跳起来：“哟哟哟手滑了是吧？”

王一博也不回答，反手又拎起一瓶，以同样的姿势，掼了出去。

十几声巨响之后，地上已经俨然暗红色成海，躲在远处避免自己被误伤的大张伟，逮准时机跑过来，紧紧抱住仅剩的一瓶不松手。

王一博发泄的差不多了，松了力度，随他去了。

“这瓶是涵哥送的，很贵，你带走吧。”

“你怎么不留啊？你对涵哥有意见啊？”

“我讨厌红酒。”

“怎怎么了？以前不是最喜欢红酒么？噢你现在红了，同性相斥了啊？”

王一博不语，两肘撑在顶楼的矮围墙上，深深低下了头。

大张伟夸张地叹气，从兜里掏出一包湿巾撕开，走过去给他擦干净脖子上早就干透的酒渍，然后盯着他手背上被迸溅的玻璃碴划出的几道伤口，难得放慢了语速。

“小孩儿，睡一觉，明天什么都就过去了。”

王一博抬头直视前方，眼底映着冰凉如水的月色。

“一次比一次更糟，已经是穷途末路了，大老师。”

大张伟满不在乎地“嘁”了一声，指指皓月当空：“这月亮经历了多少事啊，上下五千年，肯定有很多次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升起来，你看它现在，又胖又圆，挂在那多嘚瑟。”

大张伟瞅一眼王一博，神态轻松。

“不管经历了多糟的事，只要没停下喜欢人家，就还有路可走。”

王一博脸上表情松动了一下：“你知道我说的是谁？”

“还能有谁？”大张伟脸上带着洞悉一切的自信：“不就是你拍陈情令的时候，跟你朝夕相对，每天担心你吃没吃好的，内做饭大姐？”

大张伟尽量想保持严肃，但是很快被自己的幽默折服，笑出一连串鹅叫声。

王一博一拳轻打在他肩膀上，很快，肩膀也微微颤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