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泳：默写

半个小时过去，能记住的都写的差不多了，教研室里开始窸窸窣窣地躁动起来，希望能互相抄一下。里屋的几个是肯定不敢有任何歪心思的，一个个坐的板板正正。外头的就相对大胆一点了，低着头互相耳语一两句，金老师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他也是这么过来的，但是再大胆一点互相抄的，金老师就会嘴角带笑地给个眼神，示意佟老师就在里面坐着别做的太过，大家也就撇撇嘴老实一点。

又过了十分钟，记不住的肯定是编不出来了，大家也就陆续开始交卷。

李向东起身，蔺凌飞把自己写的递给他，“帮我交了吧。”

李向东接过来，小小地震惊了一下，蔺凌飞看着五大三粗的，字写的真棒。笔锋刚劲，线条硬朗，回锋有力，笔力劲挺，很有大将风范。李向东又看看自己的字，虽然也是不难看，但对比起来显得柔嫩小巧了许多，看不出一点锋芒。

地下室的也都交上来，放到佟老师面前，佟老师当场就批阅起来。

所有人都坐在座位上原地待命，大气都不敢出，没有一个人有把握自己能全对。

蔺凌飞冲李向东示意了一下，看了看门外，还去游泳不去？李向东朝里屋努了努嘴，蔺凌飞垂头丧气地点了点头。

里屋的佟老师时不时传来一声唉声叹气的啧啧声，每一声都让外面的人心里揪一下，大家在群里小心翼翼地讨论着，猜测着佟老师一会儿会怎么爆发。

没多久，佟老师在里面喊了一声：“刘展麟！”

刘展麟猛地站起来，脸色不是很好，大家都以为佟老师要拿刘师兄开刀了，佟老师却让刘展麟通知所有人来二楼集合，看来谁也跑不掉。

大家都没敢走，看到通知很快汇合到二楼，挤得满满当当。李向东几个佟老师的学生站在佟老师面前，李老师的学生挤在里面角落，剩下赵老师的学生站不下，在门口站了一排。

“真是一届比一届差。”佟老师没有任何开场白，直接开批，“上一届基本都能全对，到你们这届没一个能写下来的。蔺凌飞，去年你还能写下来，今天错这么多，我就想问问你这一年你是怎么执行的？”

蔺凌飞没说话，当然也没人敢在佟老师批评教育的时候说话。

蔺凌飞的记忆能力还是不错的，中学分班以前他是各文科老师的救星，上课提问背诵只要提到他都能对答如流，所以公开课基本就是蔺凌飞自己的表演时间。他刚才如果突击一下，一字不差的写下来也不是不可能，但一颗荡到桃花眼的春心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摔的稀碎的时候，他已经丧得看不进去一个字。

“我一再强调，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规章制度是一个公司团队的核心，你们去看看那些世界五百强企业，哪一个不是制度明确，执行到位。就你们这样的哪个公司敢要你们？进入社会以后别人问起来是我的学生，我都丢不起这人。”

这种群体性的批评没有一个小时一般是不会结束的，从思想觉悟到字体难看程度，佟老师会挨个点到。佟老师正在批评兴头上的时候，李老师也是不敢插话的，但赵老师这样身份地位的就不同了。

赵老师走进来客客气气但并没有下属式的卑微，“佟老师，先让学生上课吧，回来再让他们重新默写一遍。”

佟老师虽是课题组组长，但赵老师的人品和威望在院里也是有名的，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研一有课的先去上课吧，回去教研室规章制度好好看看，过几天还要再默写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