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屋漏偏逢连夜雨

下午四点左右，来到一个村庄，口渴的不行，想讨杯水喝。街上很多人，都是四五十岁的老太太，三五成群，说着张家长李家短。我最烦农村这样的老太太，嚼老婆舌头，招人恨。本想赶紧穿过人群，找个人家进去要口水解解渴，但是听到人们议论本村有一家因为家人病重，正巧来了两个外地人，可以消灾解难，就让其为家人续命，然后被骗了二百块钱，家里的全部积蓄。医者仁心吧，想救治一下病人。

我停了下来，问人们发生了什么事，其中一个老太太说：“村里有人生病被骗了，你不是本村的，瞎打听什么？”

“有人生病了我可以瞧瞧，我略懂医术。”

“原来是位先生呀（河北有些农村管乡村医生叫先生），跟我来，我带你去他家。”老太太高兴的说。

在路上老太太告诉我，这一户人家老实本分，人性好，一家四口，孩子的爹妈和孩子的爷爷。有八亩自留地，生活还能过得去。但是两年前爷爷得了肺痨，一直咳嗽，开始还能干点农活，最近一个月咳血，家人都吓坏了，老人死活不去医院，说不治了，去医院也是浪费钱，七十三八十四，闯不过去了，今年老人七十三岁。

转眼前面一户人家，房屋破漏，大门门楼眼看就要塌了，大门没有关。

老太太进门就喊：“家里有人吗，张大哥在家吗？”

“六婶子来了啊，这位是？”在屋子里走出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

“他是先生，想来给你公公瞧病。你们先聊着，我去街上跟他们再唠会嗑。”老太太转身就走了，应该是怕被传染肺痨吧，都传言肺痨病治不好，得了这种病只有慢慢等死。

“大嫂，病人在屋里面吗？”我想先看一下病人情况，能不能确诊就是肺痨。

“小兄弟，我家没有钱看病了。现在饭都吃不上了。”女人小声的说。

“没关系，我看病不要钱，我是赶路走到你们村，听到人们在议论你家的事，就过来看看，希望能把你公公病治好。”

我跟着女人进屋，看到他的公公蜷缩在炕上，面色潮红，大汗淋漓，精神萎靡，瘦的皮包骨头，时不时的使劲咳嗽几声，嘴角上粘着血，被子上，墙上摸的都是血印子。看到有人进屋，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有气无力的说：“我这病不治了，治不好，白花钱，我就等死了”。

看到病人这样的状态，就可以肯定是肺痨无疑了，并且还是晚期，在不治疗是会死人的。

我安慰他说：“大爷，这病是肺结核，也就是肺痨，不是绝症，是可以治好的，你放心，我既然来了，就把你的病瞧好，不收一分钱。”

“前几天来了两个骗子，也是这么说的，结果拿了我们的钱跑了。这两个骗子不得好死，太没良心了。”

我大概听了听事情经过。原来是前几天，村里来了两个外地人，说是安徽人，会算卦相面，也会医术看病，非常灵验。老头儿子就把两个外地人领到家里，两个人就说老人是被鬼怪附身了，正在吃老人的魂魄，再不驱鬼老人就得死。驱鬼需要把家里的钱都拿出来，说驱鬼不要钱，但是神仙需要看到钱才会降临，施法才会灵验，做完法事再把钱取回去就行，并且驱鬼的事情必须保密，不能对外人讲。外地人在院子里画了一个圈，中间放一个盆子，把钱扣在盆子下面，其中一个外地人就在圈子里面盘腿而坐，嘴里念一些咒语，驱鬼期间所有人都要回避，否则不灵。儿媳妇拿出五十块钱压在盆子下面，外地人很快就做完了法事，说老爷子病过几天就会好转，但是今年他七十三岁，是个坎，怕病好了，年底还会恶化。他们可以给老人家做法事买寿命，但是这个就需要更多的钱。老人儿子孝顺，就把压箱底的钱拿出来，一共二百一十块钱，全压盆子下面。做法事期间还是所有人都回避，这一次一家人在屋子里面呆了半个小时，还没听见外地人说做完法事，又等了半个小时还是没动静。老头儿子忍不住，跑院子里一看，哪里还有人！盆子下面的钱没了，两个骗子咱就拿钱跑了！这才发现被骗了，老人一激动，病情就更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