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忤逆

第二十六章：忤逆——陆晓天几乎傻在了原地

出了咖啡馆，陆晓天拨通了商白泽的电话：“叔，您之前说的综艺要拍几天呀？”

“三天，就在北京，说是能给三万块钱是吧？”

“行，那我去，好好没问题，谢谢师叔。”

陆晓天挂断了电话，竟然有这么巧的事，自己拍综艺的时间刚好和师父去外地演出的时间重了，而且这个综艺名气不大，自己参加的这一期播出也得几个月之后了，到时候自己已经攒够了钱给沈无忧，大不了被师父打一顿，自己再好好认个错也就是了。

……

综艺很快就拍完了，陆晓天拿着银行卡，笑得弯了眼睛：“谢谢师叔。”

商白泽摆摆手：“没事，师哥就是太谨慎了，这种综艺参加几个又有什么关系，等下次有合适的我还找你哈。”

之后的十几天，果真如陆晓天想的那样平静，平静到陆晓天就快要把这件事忘了，直到有一天……

那天陆晓天刚刚结束了演出，一推门就看见赵林风面无表情地坐在沙发上，客厅的气压低得吓人。陆晓天浑身一激灵，一抹不好的预感涌上了心头。

赵林风在晓天回家之前已经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了，本以为自己已经把心态调整的非常平和了，可是在看见晓天进门的那一刹那压制了半天的怒火还是一下子冒了起来，他顺手拿了桌子上的茶杯朝着陆晓天就掷了过去。

陆晓天只觉得眼前一花，一个东西飞了过来，他本能地向旁边一躲，虽然躲过了茶杯，但是还是被杯中的水溅了一脸。

晓天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半温不凉的水，又心有余悸地瞟了一眼茶几上的暖水壶，觉得师傅对自己还是挺好的。

他蹲下身，把地上的碎瓷片捡起来用纸包好扔到垃圾桶里，然后才走到赵林风身边跪了，轻轻喊了一声：“师父。”

赵林风瞟了他一眼，指了指桌子上的一张银行卡：“这个是哪来的？”

陆晓天轻轻抿了抿嘴唇，师父到底知道了多少，是无意间翻出来了这张卡还是……

陆晓天眼中划过的一丝犹豫并没有逃过赵林风的眼睛，赵林风得使劲一拍桌子：“怎么，你还想瞒着我不成？陆晓天你长本事了呀，一边跟我说的好好的不拍综艺，一面偷偷的去拍，你把我当傻子糊弄吗？”

赵林风越想越生气，要不是昨天和一个导演聊天导演提了一句，自己还真的不知道陆晓天居然敢背着自己拍综艺，本来自己还不信的，结果去陆晓天房间里面一翻居然真的有一张卡，天知道自己当时有多生气，多失望。

“对不起师父。”陆晓天一边道歉，一边从茶几上拿了戒尺双手捧着递了上去。

赵林风勉强压了压自己的火：“为什么？着急出名，还是为了钱？”

“我……”陆晓天的大脑飞速的运转着，自己应该怎么说呢？若是实话实说那不是把无忧给卖了吗？但若是编瞎话，说自己想出名了，说自己钱不够花了，那不是等于埋怨师父给自己的资源不够好，埋怨师父不给自己发工资吗？

赵林风看着陆晓天一脸为难的样子，心里忽然升起一种无力感，七年了，陆晓天来自己家整整七年，尤其是近几年，自从和晓天把话说开之后，晓天也不似以往那么拘束了，自己本以为师徒关系越来越好，可没想到事到如今，晓天还是会瞒着自己派综艺，甚至连一句实话也没有。

看着陆晓天为难到快要哭了的样子，赵林风轻轻叹了一口气，打他一顿吗？从小到大，陆晓天没少挨过打，可是有什么用呢？打一顿他就能和自己说实话了吗？恐怕只会越打越生分，糟践了本来就没多少的师徒情。可如果不管，他又生怕晓天会步了那人的后尘。赵林风接了戒尺，轻轻放回了茶几上。

赵林风想着自己这几年的努力，只觉得心里没来由的委屈，难过。 难道所有的师徒都逃不过因为名利而生分吗？

陆晓天就觉得手上一轻，戒尺已经被接了过去，他下意识地绷紧了双手准备接受疼痛的洗礼，可是过了好一会，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陆晓天愣了几秒钟，这是什么情况？按照师傅的脾气自己烦了这么大的错不可能不挨打呀，他小心翼翼地抬头看过去，就见师父的微微把头偏过去不看自己，眼角似乎还有些泛红。

陆晓天心里猛地一抽，也顾不得其他的事了，赶紧膝行两步轻轻用手拉了拉赵林风的裤脚：“师父您别生气，我……我有个朋友她要出国留学，但是钱不够，所以我就……”

“朋友，男的女的？”

“女……女的。”

赵林风微微皱眉：“你交女朋友了？”

陆晓天微微有些脸红，支吾道：“也……也还不算女朋友，她还没同意。”

赵林风眉头皱的更深，心下不禁对着女孩产生了几分看法：“不是女朋友你还为了她出国留学拍综艺，她自己出国留学的钱不知道自己挣吗？就算她自己没钱还有她爹妈呢，轮得着你管吗？”

“可……可她是我朋友啊。”陆晓天忍不住小声反驳

“什么朋友啊，指不定图你什么呢，我劝你离她远点，省的那天被人家卖了还给人家数钱呢。”

其实也不怪赵林风误会，陆晓天本来就不太会说话，犯了错之后又紧张，从他残缺不全的描述中任谁想到的都是一个一边把陆晓天当成钱袋子，一边又吊着陆晓天不肯跟他挑明关系的绿茶婊。

但是陆晓天自然不会这么觉得，他和无忧也算是青梅竹马，总角之交，久别重逢之后关系更胜从前，自然听不得别人这么说无忧，当下有些生气：“师父您见过她吗，您了解她吗，您知道她是孤儿院出身从小就没有爹妈我是她唯一能求助的人吗？您又知道她获得这次留学的机会有多么不容易吗？您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这么说她！您……啊！”

看着陆晓天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赵林风再一次抬起的胳膊动了动，却最终也没落下来。他是真的没想到，陆晓天居然会为了一个女孩冲自己大吼大叫，这算是儿大不中留吗？又或是晓天从来就没对自己掏过心，要不怎么会谈了女朋友也不告诉自己。

赵林风用力闭了闭眼，强忍住泪水，没说什么，转身回了书房。

陆晓天几乎傻在了原地，脸上的刺痛让自己几乎无法思考，直到楼上传来“咣当”一声巨响才把他拉回现实。

自己居然冲师父吼了？师父居然又扇了自己耳光？他知道师父一向奉行“打人不打脸”的原则，所以再怎么生气一般也不会扇自己耳光，自己上一次被扇好像还是三四年前的时候……可见这次师父真的是生气了，自己也真是的，明明就已经犯了错，居然还这么和师父顶嘴。

陆晓天越想越绝望，最后还是决定在书房外面跪上几个小时，如果天黑之前师父还没有出来，那……那自己就接着跪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