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惑和154先去了那条长走廊。
“这些血都需要弄干净。”154指了一下地上乱淌的血迹,又走到关秃头的禁闭室门前开锁。
“你们以前是考生?”游惑突然开口。
154一愣,点头道:“是啊,好几年前了。”
“怎么转成监考的?”
154斟酌了一下,说:“顺利通过考试,成绩优秀。”
说话间,上次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又来了。
游惑朝头顶瞥了一眼,依然是白生生的天花板,没有什么孔洞,也没有东西勾着头从上往下盯着他。
游惑:这破系统,还没完没了了
游惑:“你们现在有多少约束和规定?”
“那可就多了!”922的声音传来。
他拎着一个铝制桶,跨过各种血迹走过来,“禁止聊危险话题,禁止滥用职权欺凌考生,禁止帮助考生作弊,禁止监考官跟考生乱搞关系——”
“不过最后那种情况基本没有……”
游惑:“……”你认真的?
说完922发现哪里好像不太对,于是又补了一句:“当然,你和我们老大除外”
922:“还有一条最过分的——如果监考官和考生打起来了,监考官还不能弄死考生”
“考生弄死监考官呢?”游惑问。
922:“……”
·
154不再开口,他把禁闭室的锁卸了。
门一开,馨香扑鼻。
里面除了血,还有些残渣黏附在地面和墙上。
游惑表情厌恶:“……平时这些禁闭室都是你们扫?”
“当然不是靠手动。”922捏着鼻子说,“不然跟惩罚我们有什么区别?”
“恶心是有点恶心,但打扫总比关禁闭好一点。”
游惑冷着脸看向他。
922讪讪地说:“呃……对你而言,总比跟我们老大‘单独’在一个房间,是不是?”922说就算了,关键是他还把“单独”两个字咬得特别重……还有点淫笑……
说完,他拖着154忙不迭跑了。
走廊重归安静。
·
真打扫是不可能的。
游惑靠在门边,冷眼扫量了一圈,然后拎着铝桶接了一桶水,直接泼到房间里。
水将血迹冲开,那些黏附在地板和墙壁上的东西也被洗刷了一下,泛着白。
游惑蹲下·身,他脚前就有一块,细看像是骨渣,上面居然缠着一团黑色长发。
那秃头脑子里都存了些什么鬼片?
游惑忍着反胃,冷脸进了门。
……
整个房间囫囵清扫一遍,血水和残渣装了一整桶。
最上面的头发堆中,一片不知哪里脱落下来的皮肤突兀地缠在其中,皮肤泛着被水浸泡过的白,简直像假的。
上面一道刺青格外显眼,是个小巧简单的风铃花图案。
·
三个小时后,922再次出发,带着游惑回考场。
秦究活动了一下筋骨,打算找154弄点食物。结果打开办公室的门,一桶血肉残渣恭恭敬敬放在他门口,旁边夹着一张临时扯下来的纸,潦草的字迹有些瘦长,写着:
送你的重逢礼,不谢。
154的声音传过来:“老大,我打算烤块牛肉,你要吃点什么吗?”
秦究:“……今天都不会饿。”
154:“???”
他拿着烤箱手套拐过来,盯着那个血淋淋的桶看了三秒,说:“我觉得我今生都不会饿了。”
秦究摘下那张纸,靠在门边细看了一会儿,问154:“同一个考生,第三次违规的处罚是什么?”
他说起话来不紧不慢,某些字眼还会略拖一下,以至于每句话都像一种漫不经心的挑衅。
154:“……应该不会再有第三次了吧?”
“万一呢。”
154小心地说:“处罚是咱们……全程现场监考,重点监控。”
154还以为秦究会黑脸,结果他……笑了,还挺邪魅的……
秦究:“噗嗤,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还挺希望大考官再犯一次规”
不得不说,154感觉很渗得慌”
这次送考生回小屋,922又在门口徘徊了一会儿。
有了上次的经历,他实在很好奇游惑还能干出什么来。结果没过几秒,他就后悔得痛心疾首,因为游惑出来了。
922一脸无奈:“你又怎么了?”
游惑:“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
“考生如果碰到问题,是不是也可以找监考官?”
922:“……是。”
但我们不太想让你找,除了某位姓秦名究的主考官
为了避免麻烦,922立刻补充道:“跟现实考试一样,禁止问答案,这个我们不帮忙,也帮不上忙。”
游惑“嗯”了一声,表示知道。
但他一贯很敷衍,这个知道……922持怀疑态度。
“所以碰到问题怎么找你们?”
922说:“就……用规定的笔,在答题墙考试要求下面,写——”
他本来想说写监考官的号码,由于内心过于抗拒,舌头打了个结,出口就变成了:“写001。”
游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922一脸无辜地重复道:“嗯,写001。”
“……”你是不是当我没监考过?
(秦究: 不错922👍)
见游惑回来,于闻一蹦而起。
“哥!监考官有没有把你怎么样?罚什么了?你还好吗?”
他挥舞着答题的刀,连珠炮似的问了一串。
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游惑皱着眉让开刀刃,用脚把他排远些,说:“没事。”
“你确定?”于闻完全不信。
他朝墙角看了一眼,压低声音说:“那人只被抓了一回,就成了这样,惩罚手段得多恐怖?”
游惑朝墙角看过去,关过禁闭的秃头正缩在那里,眼珠黄浊,充血外突。他神经质地前后摇晃着身体,嘴里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言辞含混不清。
俨然吓疯了。
游惑看到秃头就想起那间禁闭室,瞬间有点反胃。
“他一直这样?”
“对啊。三个小时了,一点儿没缓过来。”于闻打了个寒噤,又悄悄说:“他不是一直叨叨咕咕的么,我还特地蹲那儿听了一会儿。”
“说什么?”
于闻摇头说:“就听见一句’命不好’,哦,好像还有一句’烧纸钱’什么的,其他都没听懂。”
游惑“嗯”了一声,没多言。
“你还比他多罚了一次呢,怎么好像还行?”于闻很好奇。
游惑懒得多解释,敷衍地说:“方式不一样。”
于闻:“那你都罚了些什么?”
游惑掐头去尾地说:“睡了一觉,给监考送了一桶血。”
于闻:“???”
“给监考送血干什么?”
游惑冷冷地讥讽:“谁知道,他喜欢吧。”
于闻敏锐地发现,他哥说的是他,不是他们。
“哪个啊?喜欢那东西?他是变态吗?”
游惑:“001。”
于闻:“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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