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请问摄影棚怎么走啊，我是来面试平面模特儿的。”贺晓走到前台笑眯眯的问。
“左边的电梯上五楼就是。”
“谢谢姐姐。”
此刻五楼摄影棚内此时气压低沉，导演蒋敬板着脸不说话。
旁边一个工作人员小心翼翼的向他赔不是：“蒋导，实在对不住，说好的模特儿由您自己挑，可是让雪菲上是祁总的意思，我们也真没办法。”
“这期的主题是‘青春’，你看看她。”蒋敬一指立在一旁的秦雪菲，“浓妆艳抹，满脸都是人工痕迹，青春在哪儿？！”
秦雪菲脸色涨红，笑容几乎挂不住，“蒋导，可能我达不到您的预期，但我一直都想跟您合作，好不容易争取到这次机会，您的任何要求我都会尽力配合，一定让您满意。”
一头是老总，一头是重金聘请的大导演，工作人员夹在中间两头为难，只得尽力协商，“您找个新人来拍，也许她没经验连机位都找不准，怎么可能拍出您满意的效果呢。雪菲好歹经过系统的培训，又拍过不少写真集，要不您试试看？”
秦雪菲连忙道：“对于成片来说，模特儿的外形条件并不是最主要的，最重要的是在镜头前的表现力。我跑过不少片场摄影棚，能很快领悟导演想要的感觉，相信我一定能跟您合作愉快。”
蒋敬道：“一张完美的片，首先要看的就是模特儿的肖像和形体，第一关都过不了，再会抓镜头又有什么用？”
自己只是别人请过来执导的，公司领导才有最终决策权，蒋敬虽不满意，也没自视过高，他对秦雪菲道：“既然星空非要用你，那便试试吧。”
秦雪菲欣喜若狂，“谢谢导演！”
“雪菲赶紧去把妆面改淡点，别让蒋导久等。”
工作人员吆喝道：“大家都准备准备等下要试镜了，灯光、摄影师都就位没有？”
秦雪菲喜滋滋的去了化妆室，蒋敬拍出来的东西向来供不应求，只要能给他当一回模特儿，自己何愁没有更大的市场。
人在屋檐下被强按着头喝水，蒋敬有些火大。
凭心而论，秦雪菲外表明艳火辣，有一定的感染力和亲和力。但他想要的感觉是青春的洒脱和张扬，而不是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等下拍摄的头号难题就是模特儿身上的世故气，现如今唯有扬长避短，尽力去抹掉她本身的气质了。
心烦气躁的时候蒋敬习惯抽支烟放松一下，吸一口缓缓吐出烟圈，烦闷仿佛也随着烟雾渐渐飘淡了些。老张力荐他的得意门生来试镜，还满口保证长相气质绝对符合自己的审美，只可惜星空自有安排，老张怕是要失望了。
“咚咚”两声轻响，蒋敬望过去，是有人敲响了摄影室的门。
接着，门缝里挤进一张甜甜的笑脸。贺晓推门进来问道：“请问平面模特儿是在这里试镜么？”
她还穿着上午去陈氏面试的那套老气横秋的职业套装，一双眉毛描的笔直英挺，暗沉的唇色，是最不受年轻模特儿们青睐的装扮。但她灵动的双眸仿佛天生会笑，面孔稚嫩青春逼人，很多在圈子里沉浮久了的模特装嫩都装不出这股子青春气息。
落在蒋敬眼里，正式的职业着装挂在她身上有些违和，却给她平添几分佯装成熟的倔强。
“你是来试镜的？这期已经定了公司的签约模特儿了，下次有拍摄你再来试试吧。”一工作人员道。
她也没迟到啊，怎么这就定下了，难道是内定？人选都定了还选什么选，玩我呢。
真是流年不利，今天干啥啥不顺，上午面试被刷，下午试镜也不成。
原主好歹还混成了个三流模特儿，自己却被拒之门外，不应该啊。来都来了，反正也不着急，顺便瞅瞅究竟是何方神圣挤的她连试镜的机会都没有。
贺晓兴意盎然的左瞅瞅右瞄瞄。
蒋敬弹了弹手里的烟，对着她招手道：“过来。”
在场的人皆在忙碌，只他一人坐着好不悠闲，贺晓眼珠一转，依言走到他面前，“您有何贵干？”
“你是来试镜的？”
“是的，我是张教授推荐过来找蒋导的，可惜来晚了。”
“也不算晚。”蒋敬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老张眼光还行，办事儿也靠谱。”
他略一沉吟，道：“你上台去拍几张照看看。”
上台拍照片？有戏！
贺晓激动了，“您一定就是蒋导了！张教授一直对您赞不绝口。很荣幸您能给我这次机会。”
蒋敬点头，道：“你也别高兴的太早，模特人选公司已经确定了，现在只是我个人让你去拍几张照片而已。”
贺晓淡淡一笑，“您让我拍，一定有自己的用意，无论结果如何，都很感谢您。”
“模特儿是公司钦点的轻易不会改，可你是老张推荐过来的，他办事儿靠谱我也不能食言而肥。现在拍摄还没开始，如果你的表现力让我满意，换成主推双模特儿公司这点儿面子应该还是会给我的。”蒋敬说完示意她上台。
前世到底是见过世面的，贺晓站在聚光灯下没有一丝怯场。
昨天张教授给她突击培训，自己也私下做过功课。她自信满满，头微微上扬，七分面对镜头，左肩稍前侧，右肩略微下沉，重心落在后脚跟上，双手掐腰。这样上镜会显得她更苗条。
模特儿姿势变换也是有讲究的，动作要快、衔接要自然。贺晓自得其乐，接连更换动作，忙得不亦乐乎。
当她在镜头前自我陶醉的时候，祁竟南悄悄推门而入。总经理亲临现场，立马有工作人员过来招呼。
见祁竟南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的动作生硬刻板偏偏又自认为迷人的模特儿，工作人员尴尬的解释道：“这位不是我们公司的，是蒋导要求她上台的，您放心，我们公司的模特儿决不是这个水准。”
贺潇潇身段儿柔软，摆出的动作却一言难尽。领教过她的歌喉，祁竟南了然，她一个专业学音乐的，唱出的歌都令人‘生畏’，还能指望她在模特儿圈子‘大展拳脚’？
连祁竟南都看不下去，更何况蒋敬这个精益求精的专业人士，他看着贺潇潇眉头越皱越深。
自己喜欢新鲜面孔不假，她浑身藏都藏不住的青春气息又正好符合这期主题，原以为至少能有一个中意的，结果却强差人意。
很明显，贺晓这几天在学校的恶补并没有长进多少，她完全不是这块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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