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一个醉酒的人说什么都是白搭,周珏寻思着要不要喊天上人间的保安来把她拉走,好歹也是这儿的顾客,他们该管管。
见周珏不回话,贺晓睁着一双迷蒙的大眼默默看着他,泪水慢慢的往外滚,“大难临头各自飞,古人诚不欺我也。都说女人不能同甘共苦,其实你们男人才是真的狼心狗肺。”
听听,她这语气仿佛自己对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儿一样。醉个酒也能醉的这么投入,周珏头一回见。
“换个心脏至少得花两百万,你怕我拖累你,我能理解。可你就不能等等么,我妈今天下午才检查出来心脏不好,晚上你就迫不及待的要跟我分手,在我最伤心难过需要依靠的时候抛弃我!”贺晓嚎啕大哭,眼泪横流。
区区两百万他会放在眼里?脑子里都装的些什么东西,她是有妄想症?最后一句倒是说对了,确实是想把你这个醉鬼丢下。
周珏自觉耐心快要耗尽。
“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劈腿xx公司老总的女儿了。真佩服你,为了前程,三百多斤的女人你都下得去手。”
贺晓抹抹眼泪故作坚强道:“我不会纠缠你的。你把我送去医院看我妈,之后我们就一刀两断了。”
为了前途委身一个三百多斤的大胖子?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周珏面上乌云压顶,被形容成一个无情无义、毫无廉耻之心的渣男,谁开心得起来。
这酒鬼赶又赶不走,总不能把她丢在自己的车里面吧。上医院也是个办法,去给她挂个点滴也能醒醒酒,总好过跟她在这儿纠缠不清,她老不下车也耽误事儿。
再说带回天上人间认识的人都走光了,估计也没人安置她。周珏一踩油门,车开了出去。
到了医院,周珏刚停好车贺晓就开门大步跨了出去,头也不回的走进了医院。周珏人高腿长,几步追了上去,拉住她要带她去找医生。
贺晓感觉有人拉她,回头一看,不认识。
这人哪里冒出来的,拉着她就走?
“你谁啊你,拉我干嘛?”贺晓不耐烦。
好心好意把人送到了医院,岂料她过拆桥,周珏咬牙,“我们去找医生让你清醒清醒。”
“我好好的看什么医生!我们认识么,你脑子有病吧,你才要看医生呢。”贺晓感觉莫名其妙,对着他大声嚷嚷。
画风又变了,你还有醉酒模式三呢你!懒得跟她多废话,拽着她继续往前走。
“再不放手我喊非礼了啊。”
周珏顿住脚步,她现在神志不清,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大庭广众之下,她又看起来一本正经,外人还真看不出来她是喝醉了的。
周珏放开她,深吸一口气,道:“你醉没醉我们找个医生看看就知道了。”
“我妈妈在心内科住院,我要去找她,没功夫陪你在这儿胡搅蛮缠。”贺晓给他一个白眼儿,跑了。
究竟是谁胡搅蛮缠,周珏气的想撂挑子走人,可人是他带来的又不能不管。
贺晓到病房的时候贺母都准备睡觉了,“潇潇,这么晚你怎么过来了?”
“我来陪陪我亲爱的母亲大人啊。”贺晓撒娇。
“都这个点儿了也不休息,还跑过来干嘛。”贺母嗔怪道。
虽说有护工李嫂全天陪伴着,到底是比不上自己的亲生女儿贴心。看贺潇潇大半夜还跑过来看望自己,贺母心里暖洋洋的。
贺潇潇发了阵酒疯,胃里刚才也吐干净了,现在头昏沉沉的只想睡上一觉。她掀开被子就爬上了贺母的床,很快便睡着了。
这孩子,看来这段日子把她累坏了。贺母摇摇头,帮她掖好被子。
周珏一路追到病房门外,听到了母女两人的对话,原来她母亲心脏不好的事儿倒不是胡说八道。
找到她亲人了,那就没自己什么事儿了。周珏转身离开。
贺晓第二天醒过来,整个人都是懵的,她咋整到医院来了?
她已经把昨晚喝段片儿后自己的一番豪言壮语已经忘了个精光。只记得昨晚去天上人间找祁竟南,结果没把钱要回来就提前跑了。
对了,她昨天遇到女主李屛悦了,没顾上拿钱就溜了。
真怂!贺晓拍了下自己的脑袋。
贺晓啊贺晓,你是见过风雨又活了两辈子的人。不就是个小白文的女主角嘛,看把你吓的。现在是女二的身份又怎么样,又没人规定她非得走剧情。离男女主远点不就得了。
男主女谈他们的恋爱,你挣你的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当然啦,如果命运非要他们搅合在一起,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已经在外面溜达了一圈回来的贺母进了房间,道:“潇潇,你醒啦?”
“昨天晚上没有挤到您吧?”贺晓后知后觉,她昨天可能是影响贺母的休息了。
“不会,我天天呆在医院,白天睡够了,晚上倒不怎么困。倒是你,怎么会把自己累成那个样子,盖上被子就睡着了。”
贺晓心虚,那不是累倒了,那是喝多了。
跟贺母一起吃过早餐,又一起散了散步。安顿好她后贺晓才回了家。
回到家里,贺棠棠破天荒的没去公司上班。听到开门的动静,她连忙切换了电脑界面。
贺晓看过去的时候只看见了满屛的住房构造草图。
“你昨天怎么跑到医院睡啦?也不怕挤到妈妈。”贺棠棠问她。
“妈妈一个人呆医院里多孤单啊。你工作那么忙,我马上也要去做兼职,现在能多陪陪就多陪陪呗。”贺晓随口敷衍。
她昨天跑去天上人间喝酒的事儿必须瞒的死死的,一身酒味一回家不就穿帮了。
可惜整整两大瓶酒白喝了,钱没拿到,自己还得再跑一趟。
“潇潇,手里的生活费还够么?”贺潇潇是学声乐的,平日里花销大,她担心妹妹日子过的紧巴巴的。
“够够够,你不用担心我。我好手好脚的,不能再过伸手过日子了。我以后不仅要承担自己的开支,还要和你一起挣妈妈的医药费。”
“你这是什么话。”贺棠棠瞪她,“我是你姐姐,你还是个学生,花姐姐的钱怎么就成了不劳而获了。”
“你就别掰扯了,我们两个都是妈妈的亲生女儿,都是她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现在她生病了住在医院里,咱俩都有义务照顾她,她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