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握住那东皇钟,一股浑厚纯正的仙气从手中传来。
看来,东华还特意修复加强了东皇钟的结界。
他望向那片惊雷所落的中央。
那人身披烈火雷光,一袭紫衣,持剑而立。
绕是他魔力充沛,有天罡罩护体,那名字才刻了一半,也已是面色苍白嘴角染血。
“东华,你护这苍生许多年,到头来只不过想与相爱之人厮守,竟要受这般苦楚。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却到底亏待了你。”
墨渊握紧手中的东皇钟,再是不忍,却也无能为力,“十七,夜华,动手吧。这东皇钟也许亦可替他挡了这天雷。”
白浅与夜华对视一眼,陷入情爱中的人,更能懂这其中的身不由己与无可奈何。
而这两个词又像是专为东华准备的。
明知不能爱,却是身不由己。
不想要分开,却是无可奈何。
遗憾是有太多的机缘巧合。
白浅握住夜华的手,熟悉的温度与骨骼,确实是一种幸运。
墨渊不与他二人一同感慨,只吩咐道,“你二人牵制住他,将他从三生石旁引开,我来封印他。”
白浅与夜华如他所说,双双上前,一扇一剑,一左一右,当真是珠联璧合,相得益彰。
只可惜还未近身,便被东华左右两掌打退数十丈远。
他二人堪堪稳住身形,皆觉这虽只是一掌的力道,却似直接打在了元神之上,胸口阵阵刺痛。
墨渊见他二人受伤也是一惊。
东华此时正受着天劫,又分身与三生石,自身更是已经受了伤,居然还能使出这么强劲的力道来,只一击便将两个上神打伤。
他思索片刻,随即便将东皇钟直接祭了出去。
若东华的道行真高深到了那个程度,他是无论如何不能容他于世的。要把他引开,倒不如直接将他与三生石一起封入东皇钟之中来的划算。
谁承想,东华是铁了心不愿进去,直接将东皇钟打在墨渊身上,毫无防备之下,竟直逼的他吐出一口血来。
墨渊运气而起,将那东皇钟运于两掌之间,白浅与夜华也是立刻围上前去,引开东华的注意,试图再次出击。
偏在此时,东华终于将他名字重刻于石上。
在那金光缥缈的“白凤九”旁,端端立得正是他“东华帝君”四个字。
他生生受雷劫二十四道,便也只是为了求全她一段姻缘。
数十万年,沧海桑田,即便四海八荒早已面目全非,却有一个人是值得他惦念的。
然不待他欣赏,九重天之上,便放下一道惊雷,正劈在那四个字上。
雷火散去,那石碑,又是先前的模样。
墨渊一愣,忽然意识到这个一个最佳时机。
东华却不等他们有所动作,忽然将体内魔焰肆意放出,他周身一层红光便犹如炸裂,猛的涨开,一下将所有人掀开数十丈之远。
墨渊被震的吐出一口鲜血来,挣扎着支起上半身来,便见东华正是魔性大发,双目腥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红火烈焰直将他银丝吹起。
他单手提剑,心意一动,便立刻有天雷地火窜入其中。
振臂一挥,那火光剑影直咆哮着朝那三生石而去。
霎时间火光冲天电闪雷鸣,再一睁眼,那三生石便已成尘土,由罡风卷着,消散在这离恨天。
“不过一块碎石,既定不了我与她的缘分,留你做何?”
他平静开口,声音却是比从前更加冷淡。
似是毫无波澜,却令墨渊听出了些毁天灭地之意。
而那天劫,却似乎是之前用力过度,又或为他所震,此时,已降不下一道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