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她要不要去看看院长，被一口拒绝。问她有没有喜欢的地方，也半天没得到答案……
我知道她心里还藏着事儿，但只要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彼此都是真心的，那么其余的都变得没那么重要。
不过我发现家里的佣人似乎不太理解我们的选择，总是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望着我们。
管家见我来厨房有些堂皇：
管家“小少爷你这是要？”
伊龙“过几天是舟舟的生日，我想做个蛋糕送给她，你可以教我吗？”
他却一脸为难，还说了句无缘无故的话：
管家“小少爷，大小姐很快就会回来了，你这段时间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还是别出门了。”
伊龙“做蛋糕，跟我出不出门有什么关系？”
管家更紧张了，肉眼可见的汗珠布满他的额头：
管家“没有关系，我叫厨师来教你做蛋糕吧！”
不出门怎么给她挑礼物？我想了很久，最终买了条和她小时候那个几乎一样的玉吊坠。
蛋糕也在四次失败之后达到了比较满意的效果，我希望这是个能让她留下来深刻印象的生日。
伊龙“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等她吹灭蜡烛，我问：
伊龙“我有跑调吗？”
失去对声音的感知后，我再也没有唱过歌，所以不清楚还能不能找准音调，而她的笑颜告诉我，很喜欢我为她唱的祝歌。
伊龙“许了什么愿望？”
纪缘舟永远留在你身边啊。
我先是一怔：
伊龙“等成绩下来，你就要准备上学了。”
她却摇着头：
纪缘舟我不想念了，让我一直陪着你吧，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们再也不分开。
伊龙“想清楚了？”
纪缘舟嗯，伊家这么有钱，应该养得起我这个闲人吧。
我微微皱起眉，她最初明明是个充满梦想和热情的女孩，可在孤儿院呆了没几年就失去了斗志。
从班上的尖子生落到吊车尾，也再没和我畅想过未来，我记得我问过她为什么，那会儿她是怎么回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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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口吃着比她那张脸还大的彩虹棒棒糖：
纪缘舟“因为……会很累啊……”
朱一龙“太容易达成的目标，那么也没有多少价值了。”
纪缘舟“不管你相不相信，我真的没有任何想做的。”
朱一龙“纪缘舟，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如果你有什么事，不要瞒着我。”
她的笑容却散发着一丝苦涩。
纪缘舟“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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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我在考虑要不要搬去小点的房子，伊家大到让我经常找不到纪缘舟。
不过也可能是她爱上了和我躲猫猫，看到我精彩的表情切换，她总是笑得很张扬。
这次花费了12分钟，最后在泳池边发现了她。
伊龙“这么冷的天还玩水。”
纪缘舟我房间更冷。
伊龙“暖气坏了吗？等会我让管家派人去看看，对了，下午我要去学校，你跟我一起吗？”
她又是摇头。
纪缘舟我在家等你就好了。
我哄着她在我的卧室屋睡下才准备离开，见到管家立刻说起正事：
伊龙“舟舟屋里有点冷，你去看看怎么回事。”
管家“这……我没有纪小姐房间的钥匙。”
伊龙“那等她睡醒了，你让她自己开一下门。”
我第一次发现管家的脸这么白。
管家“小少爷要不你今天还是不要去学校了，大小姐明天就回来了。”
伊龙“我今天去学校和她明天回来，冲突吗？”
管家“不、不冲突……”
路上积了一层薄雪，上课花费不了多久的时间，回去时我顺便买了舟舟最喜欢的荼蘼花。
以前她是热衷向日葵的，不知何时变成了荼蘼。无所谓，她爱什么我就送她什么。
卧室里没见到人，我又去到了她的屋，的确很冷，比外面的冰天雪地还要冷。窗帘也拉得很严实，透不进一丝光亮。
她体寒架不住这样的温度，随便想想也知道她不会为了和我捉迷藏躲在这里，但我还是在她这找了一个瓶子，将手中的花插进去。
我打算离开时看见她站在床边。
纪缘舟向日葵死了，荼蘼能活下去吗？
伊龙“没有不败的花，不过没关系，谢了我再给你买新的。”
纪缘舟你姐姐要回来了。
伊龙“我会向她正式介绍你的，不用担心，她人特别好，从今往后我们就是一家人。”
光线太暗，我无法分辨她眼角的是不是泪痕。
纪缘舟嗯……一家人。
那晚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荼蘼的枝上结出了黑色的向日葵，我伸手去摘，可它们的周围却包裹着厚厚的冰。
然后场景转换，我又回到了那个走廊，手里还拿着望远镜，可对面的医务室已空空如也。
突然出现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纪缘舟“你在看什么？”
朱一龙“什么也没有。”
她知道我没说实话，可耸耸肩表示不在意：
纪缘舟“你说我以后考个空姐怎么样？”
我不明白这话题如何起的头，但还是接着下去。
朱一龙“为什么是空姐？”
纪缘舟“可以不花钱周游世界啊，我要去好多好多的地方，看不同的星空和大海。”
纪缘舟“我真的受够了孤儿院，不想一辈子都困在一片土壤，我喜欢自由。”
我不知道这个梦的意义是什么，醒来时竟然在纪缘舟的房间，她又不知道跑去了哪里，看了眼手机，姐姐应该要回来了。
她正好看见要下楼的我。
伊颂“小龙，好久不见啊。”
尖细的高跟鞋踩出清脆的响声，她张开手给了我一个拥抱。
伊颂“是不是瘦了点？”
伊龙“还好吧。”
伊颂“走，先陪姐吃饭。”
本来想找纪缘舟一起，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开口。我们分别坐在餐桌两侧，菜色丰富且大多都是姐姐偏爱的口味。
伊龙“这次回来待多久？”
伊颂“还没定，我想多陪陪你，这段时间你一定很难熬吧？”
伊龙“不会，我过得挺开心的。”
伊颂拿着筷子的手僵在了那里，缓缓情绪又说道：
伊颂“小龙，听说你认识了一个女孩子，是我之前看到的照片里那个人吗？”
这时候已经没必要隐瞒。
伊龙“嗯，而且我擅自做主让她搬了进来。”
伊颂“这也是你的家，你有这样的权利，可是……怎么没见她来吃饭啊？”
伊龙“姐，你不知道，她被我宠的越来越贪玩了，每天也不会在饭点的时候好好吃饭，就想着和我捉迷藏。”
伊龙“不过你不用担心，她饿了自己会去找吃的。”
伊颂彻底放下筷子：
伊颂“好好跟我聊聊她的事吧！”
念起纪缘舟的名字时，我会不自觉嘴角上扬。不至于从最初的一点一滴聊起，想到什么就说了什么。
可是姐姐的表情却越来越奇怪。
伊龙“怎么了吗？难道……你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伊颂“没有，姐姐很高兴你能找到自己的幸福，你喜欢人家那么久，总算如愿以偿了。”
伊龙“谢谢姐，我会跟她转达你的祝福。”
随着姐姐的回国，家里还时常会多一位客人，可这位姐姐的客人似乎很喜欢找我说话。
纪缘舟的踪迹也因此变得更神秘，她极度讨厌陌生人的气息。
伊龙“周先生，你说实话，是不是想追我姐？”
他笑容很温暖。
周浅“被看穿了呀……但伊颂现在一心扑在工作上，我不好去打扰她。”
伊龙“所以你就先从我这个小舅子入手？可是如果她也喜欢你，根本用不着我帮忙，要说她对你没那份心思，我也不能去左右她的想法。”
周浅“我知道，常来找你也不只是为了你姐，我觉得和你挺投缘，所以不介意多我一个朋友吧？虽然我比你大了几岁。”
我没有一口答应，心里有些为难，因为我想把多余的时间都用来陪舟舟。
伊龙“这个不是问题……”
伊龙“可是我女朋友最近不太开心，我得多照顾她。”
周浅“女朋友？能和我说说你们的故事吗？”
伊龙“我们应该算得上青梅竹马，不过她在外漂泊了几年，吃了很多苦，所以如今也不太有安全感。”
伊龙“其实她现在就在家里，但除了我之外，她不喜欢跟任何人接触。”
周浅“听你所言，我觉得她可能是有心理创伤，要不要介绍个心理医生给你们？”
伊龙“我也有想过，可她不愿意出门，还是算了吧。我不想勉强她，反正她现在除了爱躲人，也没什么不好的地方。”
周浅“他一直这样的话，你姐姐也会担心的吧？不然……让心理医生来家里也是可以的。”
我脸色逐渐冷漠。
伊龙“周先生，我真的不想看到舟舟不开心，只要她不伤害自己，其他的想做什么我都愿意由着她，你懂吗？”
周浅“好，那就不谈这个问题了。”
送走了周浅，我在南花园找到了纪缘舟。她蹲在石板小道上拿着手机给花花草草拍照，头上戴着我前几天送的贝雷帽，漂亮又可爱。
走近后我才发现……
伊龙“这里什么时候有向日葵了？”
纪缘舟我刚来家里的时候偷偷种的呀，好看吗？
伊龙“好看，但你不是不喜欢向日葵了？”
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沉默了一会起身拉住我的手。
纪缘舟我们来自拍吧。
她调整了摄像头，亲昵地把头靠在我肩上。
我配合她的一举一动，看她满意地将照片一张张保存，笑容也越发明朗。
伊龙“饿不饿？中午吃饭了吗？”
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纪缘舟被你说的是有点……我想吃云吞面。
伊龙“那走吧。”
餐厅边见到的不是厨师而是管家。
伊龙“你怎么在这？”
管家“崔厨师辞职了，新人年后才能来，小少爷你有什么需要就告诉我吧。”
伊龙“不用了，我自己做。”
我牵着舟舟的手没有松开过，回头看她调皮地对管家做鬼脸，难忍笑意。
伊龙“别闹了，快过来。”
她乖乖站在一边看我下厨。
纪缘舟过两天就是新年了。
伊龙“对啊，时间过得真快。”
纪缘舟我们……要不要去孤儿院看看？
我搅和着面条的筷子在沸腾的水里停住。
伊龙“你愿意回去？”
纪缘舟嗯，我有很重要的东西在那里，想回去找找。
伊龙“好，我们明早就去。”
坐在车上才想起孤儿院已经搬了地方，但舟舟坚持要去旧址，我们到了那，看见的是新开放的公园。
工作日的时间这里几乎没人，但这似乎很合舟舟的心意，按照记忆回去寻找曾经的小水塘。
仍是一潭水，不过铺上了可以行走的石块，周围还种起各色的植物。
舟舟盯着脚下犯难。
纪缘舟你可以背我吗？
我连理由都没有问，就在她身前蹲下，把她背起后还说道：
伊龙“叫你不好好吃饭，都瘦成竹条了。”
在我背上没法比划，干脆收紧胳膊表示抗议。
伊龙“你要勒死我吗？什么时候这么小心眼了？说你几句就要生气。”
她被我放下后还是撅着嘴。
纪缘舟被勒着的感觉很不好受吗？
我作势吓唬她。
伊龙“要不你来试试？”
她连向后退了几步。
纪缘舟我才不要。
凉亭的位置也被改成一座小桥，她撑着栏杆东看看西瞧瞧，然后来了句：
纪缘舟找不到了，再也找不到了。
伊龙“你究竟再找什么？”
她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纪缘舟吊坠，16岁那年丢的吊坠。
伊龙“其实我之前回来的时候捡到了……我看它碎得不成样子就给你重新买了一条，旧的还在我房间，你想要的话我回去拿给你。”
纪缘舟不是的，丢掉吊坠的那一晚发生了一些事。你只能帮我捡起吊坠，却不能帮我捡起那些回忆。
伊龙“为什么非要想起来呢？过去的就已经过去了啊……舟舟，难道我还不能让你真正快乐起来吗？”
纪缘舟你看你，我只是不希望我们感情有缺陷，你还开始怀疑我们了。
纪缘舟我很早就说过了，我会陪着你，一直一直陪着你。
伊龙“是我太敏感了。”
我握住她的手。
伊龙“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纪缘舟我也一样。我们回去吧，这里好冷……
我把外套脱下来裹在她身上。
伊龙“怕冷还不知道多穿点……”
纪缘舟我能不能搬去你那里住啊？我那房间真是没救了，一天到晚都跟冰窖似的。
伊龙“让你给管家开门，你偏不，你说说你是不是自己活该？”
她轻轻摇着我的手臂撒娇。
纪缘舟我不喜欢让别人进我房间嘛……
伊龙“好了好了，搬到我那吧！”
元旦的前一天，舟舟说要出去办点事儿。她死活不要我跟着，我也就随她去了。
我坐在阳台上看书，可密密麻麻的文字根本进不了脑子，从她走出家门的那一刻，我的心就栓在了他身上。
她已经几个月没有自己出去了，我怕她不习惯，我怕她遇到什么麻烦，更怕她一去不回。
我并不是不相信她，只是老天爷抢走她一次，所以我没有那么坚定的信念。
姐姐端了两杯咖啡进来：
伊颂“小龙，在看书啊。”
伊龙“今天没去公司吗？”
伊颂“你姐又不是铁打的，再说明天就过年了，还不能让我歇歇吗？”
伊龙“也对，那你干脆多休息几天。”
伊颂看了看我倒扣在桌子上的书：
伊颂“是周浅给你的吗？”
伊龙“对，他说的有道理，纪缘舟的心理确实不是很正常，但是我又不想为难她去看医生，所以只能自己研究找到方法帮助她。”
伊颂“她如果知道你的心意，一定会很感动的。”
伊龙“我不需要她感动，只要她健康快乐就好。”
伊颂看着旁边的蓝天绿草，说道：
伊颂“天气不错，我们出去走走吧。”
伊龙“好啊。”
别墅区后面就是一片海，以前也带舟舟来过，但是冬天的海风实在太萧瑟，我没让她多呆，就让她回去了。
枯黄的干草与礁石的黑形成不和谐的构图，天边的云扭曲成我看不懂的形状。
伊颂“小龙，我二月份回美国，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你也大四了，也可以去历练一下。”
伊龙“我跟舟舟商量一下吧，她不一定会想离开。”
伊颂看着海面久久没有言语，再开口起来声音里明显沙哑：
伊颂“你真是我见过最痴情的男孩，纪缘舟会遇到你真的很幸运。”
伊龙“说反了，我能遇到她是我的幸运。如果没有她的支持和陪伴，我也不会是今天这样。”
伊龙“所以不管她有没有生病，我都不会抛下她。”
伊颂点点头。
伊颂“好，姐姐明白了，姐姐尊重你的选择。”
我感应到了什么回过头，果然看见那个身影蹦蹦跳跳离我越来越近。
伊龙“姐，这次终于可以跟你好好介绍她了。”
纪缘舟走在我们前面，先和姐姐挥了挥手，脸上的笑容和我们第一次见面一样甜。
纪缘舟姐姐好。
我受到她笑容感染也扬起嘴角：
伊龙“这就是舟舟。”
伊颂“你好……”
纪缘舟我刚刚看到好大一片向日葵花田，我带你去看啊！
伊龙“姐，我陪她去看向日葵。”
伊颂“好啊，我就回家了。”
看到满眼荼蘼的时候我惊讶愣了几秒，可我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的表情。
没关系，她说是向日葵就是向日葵吧。
纪缘舟可是现在冬天又在室外，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向日葵呢？
伊龙“可能他们觉得你就是小太阳，所见见到你的时候就全部开花了。”
她笑得更加热烈。
纪缘舟你可真会哄人。
我心绪复杂地牵住她的手。
伊龙“舟舟，我爱你。”
她红起了脸。
纪缘舟干嘛突然表白啊……
伊龙“就是想告诉你，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一直爱你。”
哪怕要用一生来治你的病也没关系，只要我们相爱，所有矛盾都可以成为浪漫的选择题。
[第一视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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