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蔚宁这位兄台,蔚宁今日身陷窘境,萍水相逢您还能破财解围,在下实在过意不去。
曹蔚宁我就住在不远的岳阳派,兄台可否在此等候,在下去去便回。
客栈内,温客行与周子舒对面而坐,顾湘则是坐在自家主人左侧,身旁站着一名靛衣少年。他双手交叠,弯身行了个标准的礼。
周子舒抬眸望去,对上的是一双看起来极其真诚的眸子,澄澈不染尘垢。
“萍水相逢便是缘,钱财乃身外之物,若能因此交上一位朋友,那岂不是更得其所哉。”
温客行听着二人你来我往,平日总带笑的桃花眼此刻总感觉有着一丝丝的嫌弃,像是在专门挑着人家的缺点看,哪儿哪儿都看不顺眼。
“在下周絮,敢问少侠姓名?”
曹蔚宁我,我姓曹,叫曹蔚宁。是清风剑派弟子。
“久闻清风剑派择徒最为严苛,门下徒儿各个是玉树临风、潇洒倜傥、文武兼备,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周子舒一连好夸,惹的温客行默默在心下白眼。他还就真看不出来这小子有什么好的。
曹蔚宁不敢当不敢当,我是鄙派中最不中用的一个……
曹蔚宁连忙否认,腼腆的笑了笑。
顾湘一听,心下有些认同,忍不住抿嘴笑着。
“别这么说,相逢一场便是缘分,要是不嫌弃,坐下来喝一杯好生聊聊。”
全程都是周子舒在打圆场,温客行一反常态的一语不发,时不时露出些嫌弃的神情。
曹蔚宁笑着点头道好,落座后主动添上酒水。
曹蔚宁周兄快人快语,令人如沐春风啊,我们喝。
二人碰杯,颇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
温客行看的老大不爽,弯身侧向顾湘那边小声道:
温客行给我把他弄走。
顾湘他能帮我混进岳阳派。
顾湘也压低了声音。
温客行吐出一口浊气,单手撑膝,又看了曹蔚宁一眼,没忍住向上翻滚的眼球。
温客行阿月和阿凝呢?
难得来一趟,那两丫头也不知道出来看看他,这个时候他需要看美人来缓缓情绪。
顾湘她们前两天跟个奇怪的白衣男子跑了。
温客行什么??
温客行以为自己听错了。
顾湘前两天晚上我回来的时候阿月姐姐说要跟那白衣男子去一个地方,阿凝不放心,所以跟去了。说约莫两天后回来。
顾湘咦,算算日子,她们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修长的手指微微蜷缩起来,嗓音不由冷下了好几度:
温客行什么白衣男子?
顾湘那人可奇怪了,初次见面就让咱们请他吃饭。
顾湘我当时有事没理他就走了,不过看来那顿饭是阿月姐姐请的。
温客行心中冷笑,紧紧抿了抿唇,面色肉眼可见的黑了下来。
好半响,他怒极反笑。
真是好样的!拿他的钱去养小白脸!
是他平日里太好说话了??
夜色渐深,月光洒落下来。
花树下立着一白衣姑娘,面色清冷,双眼紧闭,浓密的睫毛宛如蒲扇,月光洒在白皙的脸上,眉眼如诗如画。
她随着叶白衣走了一趟长明山,那上古典籍中记载了不少关于龙帝的事,许多回忆被重新激起……
谁能想到昔日的神女时虞,如今会沦落到被魔气所侵的地步。
她腕间的血玉镯,正是她从前的本命武器‘青琅剑’。
原来……当年将她封于镇邪洞的人是她自己……
可惜书上记载不多,她暂时还想不起自封不悲山的原因,或许是为一人,又或许单单是因为她生了心魔。
此间灵气稀薄,但也不是没有,怨气虽能带给她力量,却终非正道,她也不想被怨气所控,怕有一天会弄的生灵涂炭。
蓝燕凝有一句话说的很对,“此路不通,换条路走就是。”
她不可能顺服于魔道,而忘情道也被她所弃,既然如此,那便另辟蹊径吧。
月光集天地之精华,她盘膝而坐。
回忆了下自己脑海里那些功法,气沉丹田,不再想着强迫此间灵气顺从于自己,而是试着按照此间规律来修炼。
在这里,她并非身而为神的时虞,而是一个普通的修行者。
直到月上中天,她轻轻呼出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睛。月光如银,洒在那双凤眸中,如同披了一层冰霜。
虽然只有些细微的变化,但是她感觉到了一股如嫩芽般的灵力在那里休憩。
叶白衣月上中天,道友还在修炼,果真勤奋。
叶白衣从远处走来。
堂溪月此处灵气充足,不修炼未免可惜。
叶白衣道友若是不嫌弃,大可在这儿多住上些时日。
堂溪月想了想,这也未尝不可。
虽然有‘青琅’压制,但除她之外,任何人都能解开,万一她又被怨气支配,诓骗他人解开照样不是好事。
左右她在此间也无所事事,不如加紧修炼,也好早日与怨气抗衡。
蓝燕凝住什么住!你这小子,趁我不在,变着法儿的来诓骗我的人!
蓝燕凝突然的现身吸引了二人的注意。
堂溪月……
堂溪月瞥了她一眼,看她在气头上的模样,到底还是没反驳。
叶白衣你这丫头好不要脸,请的又不是你,你急什么?
蓝燕凝阿月,莫理他,咱们明早就走。谁知道这小子安的什么心。
堂溪月有些无奈:
堂溪月阿凝,不可无礼。
蓝燕凝瞬间面露委屈:
蓝燕凝咱们都出来三日了,若是让老温知道,非扒了我的蛇皮不可。
她嘴上这么说着,但堂溪月看她没有一点担心会被扒蛇皮的样子。
不过她说得倒不错,当日说两天便回,如今都第三天了,再拖也不合适。
也罢,左右都已经寻到此间修炼的规律,在哪修炼又有什么关系。
堂溪月道友盛情,不过我们二人还是明日告辞。
叶白衣也罢,那明日便让在下送道友一程吧。
堂溪月有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