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梦境

一纵横万里，千山万水宛如过驹之息。

　　那几人的气息让方天昊心头一紧，非不可敌，只是现在方天昊负伤严重，与于坤一战几乎消耗了他大半精血。

　　不知行了多少万里，二人才长舒一口气。

　　柳诗看着背上的柳寒霜，有些疑惑。

　　“奇怪，都过了好几天了，少主怎么还没醒。”

　　这时方天昊也凑了过来，手掌抚了一下柳寒霜的额头，一道红光没入。这是方天昊的一丝神识，想要探究柳寒霜的精神之海。

　　“怪事，他的灵魄也在沉睡，这孩子究竟是中了什么妖法？”方天昊惊疑不定地说道。

　　一般修士昏迷，即便肉体不醒，但灵魄绝对是清醒的，为了感知周围一切。但现在柳寒霜不仅肉体昏迷，就连灵魄也在沉睡，就像死去一般，但生命体征都还在。

　　方天昊掌心红光大盛，他想要再深入探究一下。突然，柳寒霜眉心紫光大盛，要抵抗蓝光！同时，柳寒霜的精神之海也变得紊乱，灵魄在其中漂泊不定。

　　“什么！”方天昊迅速收回手，他深知这紫光碰不得，也知道这紫光是什么。

　　数日以前，方天昊中了于坤的堕神天经昏睡过去，梦到曾经，险些陷入梦魇，而这道紫光正是堕神天经施展后所发出的魑魅光芒！

　　“这孩子什么时候中的堕神天经！”方天昊扭头看向柳诗，神色凝重。

　　柳诗也被吓了一跳，赶忙道：“我也不知！那时候我正忙着带着少主逃路，结果于坤施展一种不知名的宝术，我连忙躲避，不曾想还有一丝光芒没入少主眉心。我以为少主只是被宝术震晕了过去，没想到事态发展如此严重！”

　　方天昊面色凝重，看来柳诗口中的“不知名的宝术”正是堕神天经。

　　他深知堕神天经的恐怖之处，受害者一不留神就会走火入魔，陷入梦中轮回，永世沉睡。

　　此等妖法外人不可出手相助，只能本人凭借神识而脱困。但柳寒霜只是晟化境的小修士，神识并不是很强大。

　　如此一来，生路就很少了！

　　“看来，要去找他了。”方天昊叹息一声，面对这种情况，他也没办法，如果盲目施救，只会加重后果，甚至还会导致灵魄破碎！

　　柳诗在一旁不语，听闻方天昊的叹息他也明白了事态的严重，同时他也非常自责，暗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少主。

　　眼下，只能跟着方天昊去寻找那个所谓的“他”了。

　　......

　　一座城，无边无际，人声鼎沸，一副民生安泰，世间繁荣的景象。

　　但只是眨眼间，繁荣的大城就成为了一座死城，尸横遍野，百万尸体的血流汇聚成河，贯穿全城，不远处，还有人在厮杀，杀喊声震天，无数修士的精血洒落，镇压大地。

　　“柳城！”柳寒霜大惊，眼前的这座城不就是柳城吗？一草一木都是那么熟悉，即便烧毁了，但昔日的故影依旧清晰。

　　可是一度繁华的柳城为什么会在顷刻间变成一副死城的模样？

　　继续向前飞去，眼前血腥的景象把柳寒霜吓到了。

　　尸体，到处都是尸体，却没有一人能留住全尸，每一具尸体都残缺不全，大地被血液渗透，随便捞起一把泥土都在滴血。

　　就连天空都被染成了血红色，血日当空，照耀着天地万物，仿佛地狱一般景象。不多时，还会下起雨，但令人震惊的是，这些雨水居然也是血液！

　　血雨，笼罩着天地。用地狱来形容这番场景再好不过了。

　　“父亲？母亲！”柳寒霜双目怒睁，因为他看到了柳凌，还有倒在血泊上的莫华。

　　柳凌一手拖着莫华的尸体，一手架起兵器向前厮杀，不断有人围攻上去，也不断有人死去。

　　“啊！！！”

　　柳寒霜怒吼，心中抑制的怒火已经到了极点，他不愿亲眼见证自己的父母惨死在他人的刀下，他想要出手，想要为父母厮杀！

　　咚！

　　一声撞击声。

　　柳寒霜怒吼地向前飞去，却突然撞到了什么，用手一模，指纹在上面清晰可见，却始终无法穿透，仿佛是天地布置的无形屏障，阻隔了柳寒霜的脚步。

　　柳寒霜不甘，他拼尽全身力气，甚至动用了雪仙之法以及寒天剑，都无法破开屏障。

　　就只能这么看着。

　　突然，柳寒霜的目光被吸引，他看到了一个在暗处的人，一个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出现在这里的人。

　　这个人在前些天还在追杀他，怎么现在跑到这里来了？

　　于坤在暗处捏法印，目标正是在厮杀众敌的柳凌！

　　“不！父亲小心！”柳寒霜大喊。

　　他明白，这一切无用，对于天地而言，他就是一个外来者，外来者不可干涉天地间发生的万事。

　　但出乎意料，正在厮杀的柳凌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看向了这边。

　　“父亲！”柳寒霜大叫，不断提醒着他暗处的那个人。因为他看到了希望，说不定父亲能看到自己，借此摆脱劫难。

　　但，这是历史，任何人都不能干涉历史长河。

　　柳凌的嘴呢喃着什么，下一刻，他的胸膛就被一道红光击穿，正是于坤施展的杀伐大术！

　　“不！”柳寒霜痛哭着跪倒在地上，这一切来的太快，难道这就是自己的宿命吗？孤苦伶仃一个人，最后或许也像这样死在他人的刀下。

　　“儿子......”

　　这是柳凌临死前最后的呢喃。

　　轰！

　　天空中突然降下一道响雷，劈在柳寒霜跟前。

　　柳寒霜急忙躲避，突然，眼前的场景变了，先前恐怖的景象逝去，随之而来的是一片冰天雪地。

　　“这...这是？”柳寒霜红着眼，他还没有从先前悲伤的情绪中走出，但他恍惚明白了一些，刚刚所发生的一切好像是历史再现，自己只不过看到的是一段残酷的历史。

　　他漫无目的的在雪地上行走，止住了哭泣，心绪万分。

　　为什么于坤会出现在柳城战场上？联想到曾经偷听到方天昊和于坤的对话，两者结合在一起，竟有惊人的相似度，仿佛暗示着某种真相。

　　他走了不知多久，突然，身形被一座巨大的黑影所笼罩。

　　柳寒霜一抬头，被震惊了，眼前竟然是一座悬浮在空中的巨城，比柳城不知大了多少倍，这才是真正的广袤无垠。

　　巨城仿佛是被拔地而起，悬浮于空，还不断飘落着雪花，仿佛一座城就是一片天地。

　　嚇！

　　就在这时，巨城中一道蓝光照下，笼罩了柳寒霜，要将他接引到巨城上面去。

　　他没有抗拒，因为他并没有感觉到敌意，反而有一种温暖的感觉，在滋润他心中的伤口。

　　“这是......雪仙神殿！”

　　陡然间，眼前出现一个巨大的城门，城门上挂着的牌匾，赫然写着四个大字。

　　“这...难道就是雪仙的闭关之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