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丁医生,我的朋友脾气比较急。
丁程鑫照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药吃到哪了?”
“还有半个月。”
“割了左手是吧?右手呢?”
马嘉祺老实的撸起右手袖子,右手完好无损。
丁程鑫像是在开玩笑,他说:“呦!没割!你怎么不搞个对称?”
马嘉祺的瞳孔顿时瞪大了。
丁程鑫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悠哉地翘起了二郎腿。
“你不割要害,别死就好。我知道这是你发泄的出口,这很正常,等你的药起效你就不会这么做了。这并不是什么天大的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不要想太多,也不要老往坏处想。”
马嘉祺犹豫了一会儿,小心道:“医生,您是在开导我?”
丁程鑫往后靠在椅子上,撇着嘴说:“没有,你要聊天去找心理咨询。”
然后马嘉祺起身告别。他总是很克制,言谈举止恰到好处。
马嘉祺走到门口时,丁程鑫突然叫住了他。
“你不问了吗?其实你并不觉得心理咨询没用,只是那些人让你难受了吧。”
马嘉祺直接定在了门口。
丁程鑫似乎一点不在乎马嘉祺的感受。
他直白地说:“你克己复礼。其实刚才你发小的行为也让你很恼火吧。你……”
“医生!”
马嘉祺看上去方寸大乱,他慌张地回头叫停了丁程鑫。
“我不问。因为您不想说,我并不想为难您。”
“可是你心里想知道答案。马嘉祺,你太压抑自己了,这样是会生病的。就想现在。”
马嘉祺像是应激的小兽,疲惫地坐回了椅子上。他终于不再坐得那样端正,整个人像没骨头似的趴在桌上。
“马先生,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病人。你不但会照顾我的感受,而且当大部分病人被我撕碎伪装崩溃甚至产生攻击行为时,你的反应却如此与众不同。其实你已经够好了,不必苛责自己。你应该去释放,去接受不完美。”
马嘉祺走了……
丁程鑫望着他的背影,心底微微一动。他确实是个特别的病人,他古板至极,却又是一个付出型人格者。骨子里的自卑与善良拉着他共沉沦。
后来丁程鑫是在坐诊的时候接到的来电,是马嘉祺的发小。
对面脾气依旧火爆。
“丁程鑫!你搞什么飞机!你让他不工作他就真辞职了!你踏马跟他说搞个对称!他就真搞了个对称!你有病啊!你信不信我投诉你!”
丁程鑫面色淡如水。
“马嘉祺呢?让我和他聊。”
“丁医生……”
“你好听话哦,二十四孝夫吧。咱俩啥关系啊……”
另一头的马嘉祺紧捏着手机,手不自觉地微微颤抖,胃里一阵痉挛——想吐。对方一句话就让他无法克制地有了发病冲动。
“丁医生,您为什么总是刺激我?”
“我可没有。那些是你自己内心深处最想干的事。你想释放罢了。我只是你潜意识找的借口。”
马嘉祺的手颤抖得更厉害了。
“对不起,医生……”
“你失态了……”
马嘉祺忍不住干呕起来,咳声震天。他抑制不住地哭出了声。
丁程鑫眨了眨眼,看向面前的来访者。
来访者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丁程鑫叹了口气。
“按理,我不应该透露病人隐私。但是这位先生声音确实太大,你也听到了——这才是真的抑郁患者。所以你很正常,不要今天一不高兴,就觉得自己抑郁了,赶紧走。”
来访者的脸上扯出了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接着就灰溜溜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