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流水声仿佛穿越了亘古的时空,忽近忽远,时隐时现,似乎只是存在于时空之中,带着无尽的深邃与悠远。
蓝念熙回忆着刚才所听到的,似乎有着一点点的不对劲。
黑影身上有着一样重要的东西,椅子上压着一张泛黄的纸,纸上写着什么?由于此处方圆三里内已经没有水源……没有水源?!
蓝念熙腾地跳了起来,一把摇醒了沐修竹。“修竹,你注意到没有?”“注意到什么?你徒弟自产自销?”沐修竹被摇醒,略微有点不耐烦地说。
“不是这个,你有没有听到滴水声?”蓝念熙道
“流水,流水……”沐修竹皱起眉头低低地重复道,“对啊,方圆三里再无水源,为何会有滴水声呢?不管怎么样,这房子怕是有古怪,我们先去院子里吧。”说完,就要起身去叫醒那边搂搂抱抱睡在一起的两人,蓝念熙却飞速甩出两道灵气,淡蓝色的光芒凝成一条绳索,狠狠地把两人拽出了房子,撤走了那十八道阵法。
房中,一个隐蔽的角落似乎闪了闪,一道阵法的气息缓缓隐入虚空……
……
深夜的洛阳城,仍带着几分的白日的繁华与喧嚣。城中心的大街上,行人络绎不绝,耳畔满是小贩的叫卖声。人流之中,一个白衣人腰挂一把银剑,穿梭于各个街口。他低着头,垂着琥珀色的眼眸,不与任何人对视,似乎是这闹市中的一个冰点。
前方,一辆马车飞驰而来,马车里的人高呼着,”快点快点,再快点,我可是程家的人,这堆畜生,全撞死了也就只有几条贱命,不值几个银子。耽误了我的事情,小心程家把你杀光光!”
白衣男子听闻这话,忽然抬起头,眼中火光闪射,盯着那飞驰的马车,缓缓站到了道路中央。
“吁——”见到有人,赶马的马夫连忙把马喝停。
“怎么了,为什么要停车?”车中的那位少爷大叫道,“没有小爷的命令,谁给你的胆子停车?啊?”
“哦哦,回少爷,是前面有一个行人挡路。”马车夫急忙一脸卑微地回答。
“我说过了,不就几个畜生都不如的人吗?算什么东西?”马车中的少爷不耐烦的道,“直接给我辗过去!”
“啊,是是是!”车夫连忙应答,一边转头看向路中间站着的人,用眼神示意他赶快让开,别被撞到了。
听闻这话,那白衣男子的嘴角竟微微翘起,极其难得地发出了声音,”呵!”
白衣人信步走上前去,随手取下腰间挂着的长剑,似要开战。对面的护卫顿时一阵稀里哗啦,掏出了自己的佩剑。然而,白衣人却没有拔出自己的佩剑,只是那么提着剑,缓缓地信步走来,走到了车前。
“滚,出,来!”白衣人道。没有任何语音语调,不参杂半分喜怒,只是冷冷地,仿佛能将时间也冻结似的。停顿三秒钟,四周鸦雀无声,带着淡淡的冷清。
见车中没有任何反应,白衣人微微笑笑,抬手就是一股灵力,将车顶整个掀翻。车中的人吓得哇哇大叫,“啊,救命啊,护卫全都一起上啊,把这狗畜生的命留下的人我赏他黄金一百两啊!!”
四周的护卫闻言顿时眼放金光,嗷嗷叫着冲了上去。当先一人持一柄长剑,冲上来当头就是一斩,白衣人身子微微一闪躲过了劈来的长剑,抬手轻轻一扭,卸下了这个护卫的关节,随即膝盖一顶,往护卫的头上就是一膝盖,护卫登时头破血流。随后而来的一人手执长枪,见事不妙,手中长枪猛然刺出,灵力管注其中,直射向白衣人的心口。白衣人微微偏转那第一个护卫,使枪的护卫见势不妙,赶忙收势,但长枪自那护卫背后插入,直直贯穿了整个护卫,那第一个护卫登时吐出一口鲜血,软倒在地上,两眼紧闭,了无生气。那使枪的护卫见自己刚才竟误杀了自己的同伴,登时勃然大怒,挥枪便是一个上绷枪。白衣人向后仰面,避过枪来,随后一一个诡异的角度握在枪上,随手就是一个舞花枪。那护卫被撞得脚步不稳,向后跌去,却被随后冲上来三名护卫的剑刺了个透心凉,当场无力地倒在了地上。白衣人长枪飞舞,三个护卫的咽喉登时多了一道血线,三个人顿时发不出声音,缓缓软倒,再无半分生气。
现场,一片寂静,众人呆若木鸡,只余车中那位少爷牙齿打战的声音。
白衣人看向马车夫,淡淡张了张口,“祈月阁,程舒安。”说罢缓缓转身,衣袖不沾半分血丝,轻轻地走了。
……
程家,大堂。
“什么?阿灿出去被人给拦路截了?那人把护卫全杀了?”程以莫停下手中的笔,看着眼前跪在地上的程嘉灿和车夫,难以置信的质问道。
“是的,父亲,我很认真地提醒马车夫经过集市要小心,不要撞到人。是吧?”嘉灿赶忙接话,转头问向马车夫。“这……是的……”马车夫低声艰难地回答。程以莫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问题,微微皱了皱眉。
“然后突然有一个人挡在路中央,我便下车请求他让一下,哪知那人竟如此如此无礼而可耻,直接向我走了过来。那五位护卫连忙保护我,最终为了我,他们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程以莫的头微微皱起,似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儿子在谎。“那个人是谁?你知道吗?”程以莫低头询问。一旁的车夫似乎是有话要说,但看了看身边的程嘉灿,又转头闭上了嘴。
“你有话直说,不必遮遮掩掩,我自会保障你的安全。”程以莫看向车夫,淡淡地说。“是,是……”那车夫连忙点头答应,“那人走前,自称是叫做程舒安……”
“程舒安?是他吗?”程以莫猛然一惊,随机转向出声,“把这件事的始末一五一十的讲给我听!”车夫连忙答应,如实地讲了经历。一旁,嘉灿的眉头越来越紧,脸色惨白。
……
那白衣男子转身走到街道的尽头拐进了一座茶馆,叫了一壶茶,坐下来慢慢一口一口地喝着。周围人吵吵嚷嚷,似乎是在议论着刚才的事。
就在这时,一位小女孩忽然扯扯白衣男子的衣角。“叔叔,你这么厉害,可以帮我一个忙吗?”女孩水灵灵的眼睛中满是希望。“嗯……叫我哥哥吧!”白衣人低头看向小女孩,柔声说。
若是沐修竹此时在这儿,便会发现,这白衣人正是他口中的祈月阁阁主——程舒安。
小女孩披着淡蓝色的长发,淡绿色的眼眸中蕴含着点点灵气,眉眼间有着几分灵动与活泼。“你有名字吗?”程舒安轻声问道。小女孩摇了摇头。“那,什么事要我帮忙?”
“我们村子在城东洛云山,有一次,我们村子由于没有水源了,想要搬到山的另一面。然而,那一天晚上,村子突然遭遇了袭击……全村的人,只剩下我一个了……”说着女孩就要哭出声来。
程舒安轻轻拍了拍女孩的背,道:“没事,哥哥会帮你的。我们先去买一身衣服好不好?”
“嗯嗯,可以买新衣服了!”孩童总是如此天真,前一刻还是愁眉苦脸,下一刻就破涕为笑了。
程舒安拉着小女孩的手,走向街旁的服装店,买了一身衣服,将小女孩装扮得焕然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