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我的位置。”
当浅金色的发丝垂落下来时,阳光和炸弹同时到达,只是谁也不知道两者是哪个先动了手。
精致过分了的发饰,冷漠极致的表情,和夸张的耳环,让原本就不平静的教室更加吵闹。她像一个洋娃娃,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假味。
好像是误入了别人领地的老虎,没有退让的意思,反而显露了自己要占领这里的欲望。
所以原本的豺狼虎豹自然不会轻易接受她。
“哦?你的位置?是这桌子上写了你的名字了还是你把尿撒在这里做了标记了?”霍冬秋是霍家的小儿,从小娇惯着。他长得好看,自己也一直以为自己是个美人,但今天这个突然闯进来的女孩儿,着实灼烧了他的心。
“诶,城哥,这下有的好看了。”赵岩就在陈至城身边嗑瓜子,小嘴叭叭的。“你说,这个新来的小女孩儿,能在霍冬那娘娘腔手底下玩儿多久?”
“多久?”龙叶跟着起风。
陈至城从她一进门开始就用笔头戳着课桌。他的眼睛一直都盯着那个女孩儿,但他没有说一句话。
霍冬挑了挑了眉,他原本以为这是个硬碴,没想到居然没反应。当下他心里生出了些盛气,装腔作势地站了起来。
“怎么?哑巴吗?”
女孩儿的拳头已经握紧。
“啪!”
这一巴掌打得响亮,嗑瓜子看热闹的赵岩和龙叶看傻了。
陈至城抓着女孩儿另一只手,朝霍冬扇了过去。他站在女孩儿的旁边,比她高两个头。宽松的外套和纯银耳钉,在这被精致校服禁锢的教室里像野蛮生长的树木。
“女孩子不要握拳,要学会用你的手扇耳光,不仅要会,还要扇的响亮,明白了吗?小跟班。”陈至城看着身旁的女孩儿,他一眼认出这就是严梦。这才是他们上辈子第一次见面的样子,浅金色卷发,冷漠高傲的神情。但是很奇怪,从他认出她的那一瞬间开始,他就不自觉的觉得心里不舒服。哪里不舒服?他找了很久。直到霍冬那个傻子出场,她的那个反应让他心里特别生气。
愣在那里干什么?扇他耳光揪着他头发踢翻他啊!
但是她听不到陈至城的心声,她沉默不言,她甚至有些畏缩。陈至城很不爽。
但他找不到原因。
他更加不爽。
等他反应过来,人已经起身,顺手就扇了霍冬一巴掌,扇的他眼冒金星。
他现在很想问问格勒,他怎么了?但是格勒已经两年没有出现过了,自从他搬进爷爷家,格勒就好像是消失了一样。那个机械声音也没有再想过,有时候真是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有什么精神疾病。
陈至城自己想远了,他把眼睛对着严梦,这样还能回回神。
“你不会反击吗?”语气中忽然带了些责备。就像再说怎么这件事都做不好,又好像是在问怎么会这样。陈至城看着眼前有些迷茫的严梦,心里不知为何被人揪了一下。有些发酸,有些难受。
可能是因为她现在这个状态和曾经的他有些相似吧。陈至城想着。
“请你放开我,谢谢。”严梦却把手抽离了他的手,还是那一副谁也不认识谁也不相信的冷淡模样。
被忽视的霍冬已经反应过来,他不敢惹陈至城,但是他嘴贱。“哟,陈至城也会维护人?没见过啊。”
“怎么?她是你的女人?”
陈至城上辈子可听够了“女人”两个字,还没等他瞪过去,严梦先说了话。
“这位同学,请你注意言辞。郑重介绍一下我自己,严梦,宫以杭未来的妻子。”
她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双手抱在胸前。
而门外路过的人们已经震惊,宫以杭正好走过听见这句话。看一头金发刺得他眼睛疼,咬牙切齿发出了一声“切”。
忽然胸前被人撞了一下,试卷在走廊里飞舞,他看清了撞他的人,正是昨天拦住他的女孩儿。
“对不起对不起!我……”女孩儿道着歉。
宫以杭看着她的脸,阴沉地说:“对不起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