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反派也怕爷爷

格勒生于1865的玉华市，他是牧师的孩子，在教堂的福音下长大。他最爱的东西就是教堂里唯一的一架老式钢琴。

2065年的今天，他穿戴整齐，接受着眼前这个孩子的问题。

“你想要找到那架钢琴然后再弹一遍？”陈至城觉得够呛。就算那架钢琴还在，就眼前这个吊死鬼也没有实体，根本没法弹奏。

格勒的脖子上有一条很明显的勒痕，他自我介绍的时候也告诉了陈至城自己的死因。

他是被自己的学生勒死然后伪装成上吊自杀的。

他不想复仇却只想要弹琴，这一点让陈至城觉得奇怪。同样经历过死亡的陈至城虽然和那个自称是“反派观察者”的家伙说自己已经释然，但如果再次看见宫以杭，他可能还是会暴走。

陈至城的疑问未说格勒已经感受到了。

“时间会抚平一切，最后只剩下美好的遗憾。我的愿望很简单，找到那架琴，然后再弹奏它一次。”

格勒说的轻描淡写，他空洞的眼眸很难让陈至城相信，他真的只有这一个愿望。

“那个，我想我有必要提醒你。”陈至城看到安东尼已经注意到他了，声音变小道：

“就算找到那架琴了，以你现在的状态也没法弹奏吧？”

格勒看着陈至城露出了满意地微笑。

陈至城意识到了一些可能性。

“不，不，我不会钢琴……”

“万事皆可成，只要有毅力。”格勒先生看着陈至城的手指发出了虚伪了感叹：“你看你的这双手多么适合抚摸琴键哪！”

适合个屁！

在门外和宫家人交涉的安东尼其实早就注意到了病房里面的陈至城。至城小先生一直都在和空气说话，还挥舞着手臂。

安东尼开始担心了。

至城小先生不会有什么精神疾病吧？

“宫先生，我希望你们先调查了监控再说话，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安东尼要去照顾至城小先生了。”安东尼转头换上冷漠面具，和眼前这个叼着雪茄像茄子的男人鞠了一躬。

“安东尼，我们不应该这样。”那男人说，“你也是宫家的人，胳膊肘不要往外拐得太多了。”

“您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宫二，这些年做陈家的狗做久了，都忘了自己的出身了吗？”

“实在不好意，我安东尼是人。如果您继续口无遮拦，我想警察干涉是必须的了，宫先生。”

安东尼和宫先生两个人已经拉开了一小段距离。他们两个人一个笑一个不笑，一个金发一个黑发，却在某些轮廓上意外的相似。

“你还是不愿叫我一声大哥。”

宫先生点燃了雪茄，而他头上就是“禁止吸烟”的标志。

安东尼保持微笑，打开了陈至城的病房门，又关上了门。

“安东尼，我想，我需要学钢琴了。”陈至城无奈地看向安东尼。

“好啊，您需要什么样的老师？我认识好几个呢！”

陈至城看着旁边的格勒，尴尬地拒绝了安东尼的好意。

“啊，我只需要一架钢琴就好了。”

“啊？”

陈至城打断安东尼的奇怪，他说：“安东尼，你知道，牧林教堂吗？”

安东尼的脸色瞬间不好。他支支吾吾地说不知道，不管之后陈至城怎么问他，他都不说。

“安东尼，你一定知道对不对？只是一个地名而已。”

“对了，至城小先生，这次的事情已经解决了，宫家不会为难你。不过我还是需要和陈老先生汇报。”安东尼转移话题。

当街打人这件事，爷爷肯定会知道的。陈至城没有说什么。

“宫以杭没死吧？没死就行。”陈至城冷漠地说。

安东尼听他那么熟悉地叫出宫以杭这三个字，手上削苹果的动作慢了下来。

“你们之前认识？”

陈至城喝了一口水道：“不认识，但谁没听过宫以杭的大名呢？”

三市保护伞的继承者，走路不看路，政府也管不到的太子爷。

“那你还敢当街打人？”

“打他就打他，还需要挑地方吗？”陈至城特别潇洒地对安东尼一笑。

安东尼却死死看着他。

陈至城觉得有些尴尬道：“我就是看不惯他们这种一手遮天的家伙。以后肯定绕着他走。”

安东尼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小先生真的太像陈老先生了。”

说着，把削好的苹果递给陈至城。

“小先生先休息吧，等陈老先生到了再说其他事。”

正要咬下去吃一口的陈至城傻了。

“我爷爷要过来？！”

格勒在他背后捂嘴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