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艾草青团,初品时微甜,细品则有一丝艾草的淡苦味,回味起来则是一种甘甜让人留恋的味道。”
——————
(民国二十八年四月四日)
“最近快清明了,做点青团。”
莫掌柜擦了擦手,看着外面正淅淅沥沥下着的小雨。
“咋滴,最近去了趟南方,连习俗都要跟着变啊?”
账房苏绾喝了口茶,打趣着莫掌柜。
“这倒不是,只是有位故人该来了。”
莫掌柜看了看远处桥上撑着伞的姑娘,微微摇了摇头。
(明朝崇祯十五年末)
“周柯宇!”
周柯宇抬头,抱住了从远处飞奔而来的女孩,脸上一阵笑意。
“怎么又乱跑!说了多少次了,不许乱跑,乖乖听话,摔到了怎么办?”
“摔到了不是还有你接住我嘛。”白辞倾俏皮一笑,向周柯宇撒娇着。
“你呀你,”周柯宇戳戳白辞倾的鼻子,“如果我不在呢,一切还是要以小心为是。”
“崇祯,要变天了。”
(明朝崇祯十五年末)
“柯宇,我跟你讲,我最近在一个茶馆结识了几位朋友!”
“哦?”周柯宇轻轻一笑,饶是有趣地看着白辞倾。
“我带你去看看她!”
白辞倾一把拽起周柯宇,笑着跑出门。
白辞倾喘着粗气在一间茶馆前停下了,周柯宇抬头看着茶馆,匾牌上赫然写着几个烫金的大字——帏椋茶馆。
账房苏绾正巧搬出一簸箕樱花放在向阳处晒着,她抬手遮住刺眼的阳光,正巧看见了白辞倾。
“哎?白小姐来啦!”
“苏账房怎么没有坐在屋里收钱,还出来干活?”
账房苏绾看向屋内正在看书的莫掌柜,气鼓鼓地回答道:“还不是莫笙渝那家伙,自己要做青团,说这时候也没客,让我来给她打下手!”
“哪里来的这么大的怨气,我在屋里就感觉到了。”莫掌柜从屋里走出来,笑着打趣账房苏绾。
“莫掌柜!”白辞倾高兴地挥挥手。
“白白。”莫掌柜笑着答应着,一回神,注意到白辞倾身边的男人。
“这位……是周将军吧。”莫掌柜行了一个礼。
“不过,莫掌柜你真的会做青团吗?”
白辞倾默默地提出疑问,苏绾一脸不屑地看着莫掌柜。
“这个嘛……”莫掌柜一摸鼻子,引起了白辞倾的笑意。
“我正好会,我来教你吧!”
莫笙渝为周柯宇端上一壶樱花茶,坐在了他的面前。
“你和她认识多久了?”周柯宇微微皱眉看向她,手指不断叩击着桌子。
“时日不多,也就一周吧。”莫掌柜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我能断定,未来我和她,一定会是很要好的朋友。”
周柯宇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的盯着莫掌柜。莫掌柜起身进了后厨,后厨里的两个女孩正在嬉戏打闹着。
后厨不断传来笑声,周柯宇的内心也掀起了一阵波澜。
(明朝崇祯十六年四月一日)
“啪”,又一个陶瓷器具破碎了,白辞倾瘫坐在地上,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着。
周柯宇缓缓地推开门走了进去,伸出手想要扶起白辞倾,却被她推开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白辞倾呐喊着,向周柯宇表示抗议。
“阿辞……”周柯宇无法解释,投降清军是最好的归宿,崇祯……要变天了啊。
“阿辞,过两天是清明了,我带你出去,好不好?”周柯宇掩饰了失落,抚摸着白辞倾的额头。
白辞倾捡起身旁的碎片,向周柯宇扔去。
“你滚!滚出去!”
周柯宇深深地看了白辞倾一眼,便离开了她的房间,再也没有回来过。
(明朝崇祯十六年四月四日)
白辞倾撑起伞走进茶馆,面色多了几分憔悴与凝重。
“掌柜的,我来拿青团。”
“啊,好。”莫掌柜拿起油纸包好青团,又送了几枝艾草与一包樱花。
“莫掌柜,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来见你了。”
莫掌柜笑了笑,回答道:“我相信不是。”
白辞倾走出茶馆,账房苏绾从后厨走了出来,看着远处撑着伞站在桥上的姑娘,十分惋惜。
“哎,渝渝啊,你说他俩什么时候才能度过劫炼啊?”
“大概要到近代吧。那时候,典当铺说不定就开了。”
“唉,周将军前天死了。”账房苏绾看着白辞倾的身影,叹了一口气。
莫掌柜笑笑,用手撑起头,开了口:“真是可惜,最后他也没告诉她,他不是卖国贼。”
(现代二〇二〇年四月四日)
莫掌柜看了看远处桥上,又自顾自的做起青团来。
“掌柜的,我来拿青团。”
白司理迈着悠闲的步伐走入了茶馆。
“还是老样子?”
莫掌柜淡淡的问了句白司理。
“是的,劳烦掌柜了。”
莫掌柜把几个樱花艾草青团用油纸包起来,递给了白司理。
“对了,苏账房呢?”白司理无意间问了一句。
“哦,苏账房啊……前不久制作蝶恋花花茶的原材料没了,她去溦城进货去了。”莫掌柜随口说道。
“哦,溦城?”白司理兴起,又随口说了一句。
“阿瑶与张公子如今怎样了?”
“他们啊?早就修成正果了。”莫掌柜笑着说。
“对了莫掌柜,我欲开个典当行,现在万事具备,只欠一个店名了,不知掌柜可要赐名?”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便叫‘归棹典当’吧。”
“归棹?归棹晚,载菏花十里,一钩新月。好。”
“对了,周公子前不久来了,说今日要亲自来拿青团,让我给他留下一些。”莫掌柜打趣道。
“我与他的缘早就断了,对了,我今日店上还有些事,就先回去了,告辞。”
“欢迎下次再来啊!”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