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是合作关系

剧中的时节经常与现实中的时节唱反调，渐冷的天，捷越穿了一件吊带在风中雨中走着戏，达到效果时，才正式开拍。陆陆续续多个镜头视角拍完，基本已过了冷的那个劲头。由于韩寻阳更注重于在片场照看捷越，公司给姚景元另配了一个助理，在拍摄间隙照顾。可能是因为人高马大的体型，姚景元喊着他小胖，连着捷越也喊小胖。

这天捷越坐在片场看着来回奔跑的场务们，觉得自己也是许久未动了。只是自打睁眼那刻起，浑浑噩噩的感觉就一直没能散去，头顶像是顶着清宫剧娘娘的旗头，压得自己沉重的不可移动。一探额头，笑得自己没能逃过发烧的定律，想着撑死拍过这场落水戏，今日就没有自己的进度了，咬咬牙，起身走向导演cue到的位置。

“你今天状态不太好啊。”搭戏的是陆添，新晋小生。他一看走来的捷越双脸煞白，忙不迭的问了一句。

“我挺好的。”捷越摇摇头，更是裹紧了自己身上的羽绒大衣。故事背景是高考毕业后，所以给捷越搭的衣服是一件薄薄的纺纱裙，即便羽绒衣裹得再紧，冷风依旧依旧能从大腿灌入。

走完一遍戏，场务就开始了清场，趁着这个空挡，捷越跳了跳打算暖暖身。不过软绵无力的双腿使她差点跌入了方便的泳池。陆添一把捞住了她，示意她小心。捷越也只点头，忘了陆添的手正扶在自己腰上。

“这场戏有亲密接触的吗？”周围空无一人，导致韩寻阳以为正在拍摄中。她走到一旁放下咖啡，扯了扯愣住的姚景元，“别看了，还没撒手呢。”

远远看着二人恢复正常距离，导演喊开始的时候，韩寻阳更是沉不住气。拿起捷越的剧本哗啦啦的翻来翻去，重复看着今日这场戏的动作，“不是吵架么怎么可以抱上。”

“越越是不是不舒服？”远看着，姚景元也不禁注意到她略显苍白的脸。

“不舒服也不能抱着！姚景元你是不是个男人？”

“啊我又不是个男人了？”姚景元漫不经心的吐槽，他压根没把这个男演员放在心上，“说真的你今天也没有发觉小丫头哪里不对劲？”

“就很日常睡不醒啊，”韩寻阳坐在一旁敲击着手机屏幕，忽而抬头似是想起了什么，“来片场都没讲话了。”

“你去，搞点感冒药退烧药。”

一瞬间悟了似的，韩寻阳拔腿就跑出片场。

捷越和陆添吵到差不多的时候了，导演要求摄影师双机位待定，就下令陆添可以推。

“你可以吗？”

“把我当最恨的，用力推，一遍过。”

一句Action后，捷越只觉得失去了重力。水模糊了视线的时候，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下沉，象征性的挣扎了几下，游泳池低端瓷砖的硬块感传来，周遭人都喊着快起来，可她哪有力气起来呢？

姚景元早就端着咖啡走近一旁了，可一众人慌张的喊着下去捞人，撤了机器乱作一团。他意感到不对，拨开人群想离捷越近点。

“让一下！让一下！！”

“衣服！羽绒服！”

“毛巾呢？”

杂乱的声音影响了姚景元的判断，乌泱泱的人散开让出一条道时，才看见蹲坐在地上被毛巾大衣包着的两个人，一个是捷越，另一个是陆添。很明显，陆添跳下去再一次捞起了捷越。

“丫头。”

其实捷越早在人群中看见姚景元了，再落水的前一刻，他端着咖啡站在陆添的助理一旁。不知是不是太把他理想化了，捷越感觉到姚景元在对自己笑。她一直以为，是自己看岔了。直到姚景元喊自己丫头。

“卷儿。”捷越对上姚景元的眼。看到他步步走近，脱下外套又给自己盖了一层。

姚景元前脚把捷越抱进休息室，后脚湿漉漉的陆添就进来了，还不忘问一句没事吧。捷越没有回答，摇了摇头。

“劳谢挂心。”姚景元代为一步回答。

正想继续说着什么，看到姚景元给捷越喂着热水擦着头发，便不好多说。恰好助理又在催促快回房车把衣服换下，只得离去。

擦得半干的时候，又给捷越吹了下头发。中途不小心被吹风机卷进几根头发，惹得捷越吃痛。

他结结巴巴解释道自己是第一次给女孩子吹头发。

“Tony师傅手艺不错。”捷越不恼，鼓励着。

韩寻阳匆匆赶回来，探探额头才喂了退烧药。

回公寓路上，小胖开着车一路问捷越感觉怎么样，捷越没有回答，只吐槽一句很吵。

“不舒服要说，身体重要。”

“嗯。”

“不能忍着。”

“嗯。”

“衣服多穿点。”

“嗯。”

不论姚景元和韩寻阳嘱咐什么，捷越都不愿再多一个字节，或者说，根本多不了再一个字节。

“卷儿。”

“嗯？”

捷越偏过头上下打量着姚景元，看得他紧张到呼吸不顺，才又慢慢往他身旁挪过去，将脑袋靠在他肩膀。拍拍他手臂示意他不要动。捷越的气息靠近自己身旁的那一刹那，姚景元忘记了呼吸，身边一切的声响都隐匿了痕迹，霎时间，整个空间内，只剩下了他紧张的心跳和捷越逐渐安稳的呼吸声。他抬手理掉了捷越的碎发，掖了掖高领防止呼吸不顺。

调理了几天，才在下一次大场景拍摄前，身子骨硬朗了些。转眼就十二月底，连着捷越的生日也要到了，然而这一年又要匆匆收场。

尽管姚景元也是连轴转的通告，他也在圣诞节这天晚上，捧着蛋糕出现在捷越的片场，为她庆祝了生日。

“你不好好休息跑过来干什么？”捷越隔着人声，这是对姚景元说的第一句话。

姚景元不语，只是唱着生日歌缓缓走近，掩护着蜡烛火苗不被吹灭。等捷越许完愿，才说，“我说过，以后生日都陪你过啊。”

分到一杯羹的陆添才想起要对捷越说一声生日快乐，那人温和的道了一句谢谢。这时候的陆添以为，经过这两三个月的拍摄相处，他定是了解了些许捷越的。对于这次捷越的生日自己什么都没准备，定是因为太忙忙过了头。

电影拍到了收尾的工作，顶多二人再呆上半个月左右。

姚景元只陪了捷越吃完蛋糕的时间，再带了些实用的毯子衣物些的，就被小胖催着赶行程了。

“你也记得顾好自己。”姚景元走的时候，捷越留下这句话。

导演调侃着姚景元是捷越的小男朋友，捷越也打着哈哈说自己还小。夜场结束的时候，陆添耐不住心中的疑问问捷越，“那个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陆老师，好像跟您没关系吧？”

“我这不是，想了解你吗？”陆添立刻就感受到捷越的眼神了，那是一众很不和善的感觉，“你看你今天过生也没说，哈哈哈，得补你个礼物。”

风起了，吹得捷越生生的脸疼。陆添见此脱下外套想给捷越披上，没有想着她会后退几步，拿着衣服的手就停在空中，伸也不是收也不是。

捷越将吹乱的发别在耳后，又裹紧那单薄的针织外套，道，“陆老师，我尊敬您。晚辈和您只有这部剧的合作关系，很感谢您这几个月对我的指导。我认为晚辈的私事儿没必要让您知道，所以礼物什么的就不必了。”

捷越说完就想走，又发觉漏了一点，退回原来的位置看着他道，“他叫姚景元，是个很优秀的人。”

“我只是......”

捷越并未给他接话的机会，转身就走。走近忙碌的片场中，跟着韩寻阳离开了拍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