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情敌大和解

鹿昭（震惊到结巴）“这……这是怎么回事？”

陆允（解释）“元神碎片已经燃烧殆尽，藤妖再无复活之望！看来，魔君放弃了这颗棋子。”

鹿昭（摇了摇头）“不是这个！我是想问，为什么魔君需要花神之力？当年，主上舍命封印了他，他应该很抗拒花神之力才对！”

陆允（思索了一会儿）“这……我也不知道！”

交谈间，风琼宇暗自运功，在指尖凝出一道气刃，划破了云倾落的手腕，鲜血汩汩涌出，被楚星奕接了一满瓶。

风琼宇（与楚星奕对视一眼，笑着点了点头）“多谢！”

楚星奕转过头，迎上风琼宇的视线，将手中的青花瓷瓶交到了他手上，破天荒第一次，对他绽开了笑容。

楚星奕（语调微扬）“不客气啊，姐夫！”

温柔的目光中，带着三分欣赏，七分释然，似乎……已经全然放下了爱而不得的执念，第一次不带偏见、平等而尊重地打量起风琼宇来。

楚星奕（傲娇）“好好对待月儿，否则，我不饶你！”

风琼宇（拍了拍楚星奕的肩膀）“放心！”

羽渡尘呆呆地愣在原地，默默注视着云倾落的尸体，眼神灰暗而死寂，泪水划过脸颊，“啪嗒”一声溅落在地，激起微小的尘埃。

他站了很久，脸上始终没什么表情变化，内心却早已翻江倒海，迟迟回不过神来，直到楚星奕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楚星奕“回去吧！我们还要救月儿呢！”

羽渡尘（回过神来，泪眼婆娑地点了点头）“……”

风琼宇（对着云望轩拱了拱手）“云少爷节哀，好好安葬令妹吧！”

说完这句话，他又长长地叹了口气，便把云望轩和一众家丁抛诸脑后，马不停蹄地带着陆允等人先行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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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府。

风琼宇（将瓷瓶递给陌知云）“陌医师，给！这是云倾落的腕间血！”

陌知云（点了点头）“做得好！我现在就去配制解药！”

陆允（叫住了她）“云老爷呢？他怎么样了？”

陌知云（长叹一声）“悲痛过度，暂时晕厥，并无性命之忧，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清醒过来。”

鹿昭（面露悲戚）“他也真是可怜！一夜之间，喜事变丧事，不仅女婿惨遭杀害，女儿也死于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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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盏茶工夫后，陌知云将熬制好的解毒汤剂端进了屋里。

风琼宇“有劳了！我来喂她吧！”

说罢，他便从陌知云手中接过药碗，走到床边，缓缓将楚月泠托了起来，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见此情景，所有人都识时务地退出了房间，不再打扰他们。

风琼宇从碗中舀起一勺汤药，轻轻吹散了上面的热气，估摸着不烫嘴了，才缓缓送到楚月泠唇边。

怀中的小姑娘脸色苍白，额前的碎发已悉数被冷汗浸湿，就像一个瓷娃娃，似乎……只要轻轻一碰，就会粉身碎骨。

一碗药喝尽，他放下了碗，顺势轻轻搂住楚月泠，温柔而怜惜的目光，缓缓移到她缠满绷带的右臂上。

风琼宇（心疼得直皱眉）“唉……”

他缓缓伸出手，想要轻轻抓住楚月泠的指尖，却又怕弄疼了她，便不自觉缩回了几寸，只是虚虚握着。

浓重的药粉味儿扑鼻而来，星星点点的血迹，在洁白的纱布上晕染开来，瞬间刺痛了他的眼睛……

“啪嗒——”一滴温热的泪珠，溅落在楚月泠脸颊上，正好激醒了她。

楚月泠“嘶……”

楚月泠缓缓睁开了眼睛，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手臂上传来一阵抽痛，激得她倒吸一口凉气，牙齿直打颤。

当视线渐渐恢复清明，映入眼帘的，便是风琼宇通红的眼眶。

楚月泠（愣住）“师哥，你哭了？”

风琼宇并没有看她，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纱布上的血迹，声音发颤。

风琼宇“一定很疼吧？怎么弄的？”

楚月泠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释然一笑，轻描淡写道。

楚月泠“你出去的时候，陌姑姑帮我把子蛊剜了出来！小意思啦！都已经过去了！我很勇敢的！”

闻言，风琼宇垂下了眼，眸中微光闪烁，像是碎裂的星辰，心底深处，涌起深深的自责。

风琼宇（小声呢喃）“第二次了！”

楚月泠（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什么？”

风琼宇（哽咽）“这已经……是我第二次……要失去你了……”

说着说着，风琼宇低下了头，将下巴抵在楚月泠发顶上，揽住她肩膀的手，不自觉越拥越紧，像是要把她融进骨血里。

风琼宇“第一次是魇毒，第二次是蛊毒，每一次……都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风琼宇“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的疏忽，才让你一次又一次……置身于险境之中，游走在生死边缘！”

风琼宇“很多时候，明明你就在我身边，但……不知为什么，我总是护不住你！”

楚月泠靠在风琼宇怀中，听着他哽咽的声音，亦是心如刀割。

楚月泠（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以示安慰）“师哥，别太自责！这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虽然，她看不到风琼宇此时的表情，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全身都在发抖，自己的头发，也濡湿了一大片。

——他是真的害怕！害怕……失去自己啊……

可是，自己的命运，偏偏在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会因为保护天下苍生献祭而死。

相较之下，现在遭遇的所有危险，更像是一场又一场死亡演练，往后的考验，只会一次比一次严峻。

楚月泠（师哥啊……现如今，只是眼睁睁看着我，置身于险境，游走在生死边缘，都会令你心如刀割、后怕不已。）

楚月泠（那么，未来的日子，你又该如何面对我必死的命运？我要怎么告诉你，我注定会离你而去？）

楚月泠（如果失去了我，你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想着想着，楚月泠的眼眶，也不禁湿润了。

她捧着风琼宇的脸颊，深深望进那双深邃的蓝眸中，颤着声音，一字一顿，动情地嘱咐道。

楚月泠“师哥，你记住，就算我不在你身边，你也要——唔……”

话还未说完，双唇便被自上而下封住了。

像是要惩罚她一般，风琼宇轻轻咬住了她的唇，又意犹未尽地吮了一下，这才缓缓离开。

风琼宇“不许再说这样的话！否则……”

他将额头轻轻抵在楚月泠眉心，温热的吐息喷洒在楚月泠脸上，低声“威胁”，可眼神中，却写满了心疼和怜惜。

楚月泠（瞬间来了兴致）“否则如何？”

风琼宇“否则，无异于杀人诛心！”

闻言，风琼宇垂下了眸子，眼神逐渐变得飘忽。

风琼宇“我所有的快乐和幸福，全都与你有关。如果失去了你，整个人生也将失去欢愉和色彩！”

楚月泠（心下一刺）“即使这样，你也要好好活下去！”

风琼宇（哽咽）“没有你，我怎么能好好地活下去？”

楚月泠（眼神一黯）“因为，还有很多人需要你啊！爱情，在你的世界里，应该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吧……”

风琼宇“月儿！”

闻言，风琼宇呼吸一窒，盯着楚月泠闪躲不定的目光，怔愣了许久，缓缓将额头偏开，眼神微微黯了暗，有些受伤。

风琼宇“是不是……非要我把心剖出来，你才能真正明白，对我来说，你究竟有多重要？”

楚月泠（急切）“不是的！师哥，我只是……”

然而，解释的话，刚说到一半，她就尴尬地停了下来，泪水扑簌簌滑落。

还能说什么呢？难不成……要把真相说出来吗？只怕……风琼宇会当场崩溃吧？他怎么可能接受，这样的结果呢？

楚月泠（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一遍遍重复）“我只是……只是……”

眼见心上人哭得梨花带雨，风琼宇顿生不忍，顷刻之间，便缴械投降，再也硬不起心肠来。

他缓缓低下头，吻去了楚月泠的泪珠，又蜻蜓点水般，亲了亲脸颊，最后，才牢牢封住了她的唇……

两人拥吻的剪影，透过烛光，倒映在窗户上，被站在房间外，默默观赏星空的楚星奕尽收眼底。

他眼神微黯，似有些落寞，却并没有像从前一样，气势汹汹地冲进去阻止，而是偏开了视线，转过身去，独自走向了远方。

只是，那双藏在背后的手，却紧紧攥成了拳头，止不住地颤抖着。

——说到底，还是不甘心啊！不过，无论如何，只要她幸福，那便是最好的！

羽渡尘（迎面走来，拍了拍楚星奕的肩膀）“情敌大和解啊！少见少见！”

楚星奕（叹气）“是时候放手了！反正……月儿又不喜欢我！”

羽渡尘（好奇）“你怎么就转过弯来了呢？”

楚星奕“在守梦派养伤的时候，翌阳君私下跟我说了些话……”

【回忆】

守梦派，楚星奕的寝居内。

陆骁运转功法，双掌相并，抵在楚星奕背上，替他化解了焰魔残留的力量，将凌乱的内息梳理平顺。

在此期间，楚星奕一直心不在焉，眼睛总是不自觉地瞟向窗外，盯着楚月泠的房间看。

——这个小细节，自然没有逃过陆骁的视线。

陆骁“孩子，你喜欢月丫头？”

楚星奕“是的！早在还没有化成人形的时候，我就开始喜欢她了！”

楚星奕点了点头，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微微敛下的眼眸中，划过一丝落寞。

楚星奕“两个时辰前，在梦境中，我还曾经向她告白过，但被拒绝了！”

陆骁“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月丫头喜欢的人，是风琼宇。”

陆骁收回法术，随手拉过一张椅子，坐在楚星奕对面，与他攀谈起来。

陆骁“你与他们同行这么久，应该早有察觉，为什么还要说出来，自讨没趣呢？”

楚星奕“因为，我不甘心！”

楚星奕攥紧了拳头，咬着后槽牙，恨恨地说着。

楚星奕“是我先遇上了月儿，是我先爱上了月儿，十五年青梅竹马的情谊，明明谁都无法比拟！为什么……为什么还是输给了那个冰块脸？”

陆骁“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往往是很玄妙的！上天曾经给过你机会，而你没有抓住，错过了最爱的女孩儿。”

闻言，陆骁愣了好一会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往事，原本古井无波的脸色，也渐渐变得难看起来。

陆骁“虽有遗憾，但从今往后，你更要学会认命，懂得放下，不再去打扰她的幸福才对！”

楚星奕（没好气）“说得轻巧！您品尝过‘情’的滋味吗？如果换了您，处在我的位置，又是否能做到如此大度呢？”

陆骁（目光幽幽）“实不相瞒，本尊年轻的时候，也曾喜欢过一个姑娘。她是这么多年，唯一一个令我心动的女孩儿！”

楚星奕（好奇）“她是谁？”

陆骁（刻意隐去姓名，避而不答）“她与我，也是青梅竹马的情谊。只可惜，她不喜欢我，却钟情于我的兄弟。”

楚星奕“您就没有跟她表白过？”

陆骁（摇摇头）“她对我，从来都只有亲人之谊，绝无男女之情！与其捅破了窗户纸，让三个人都尴尬，倒不如……好好把这份感情深埋于心底。”

楚星奕（追问）“您难道不会不甘心吗？”

陆骁（苦笑）“会有一点儿！但……我并不想破坏兄弟之间的感情，更不愿因此，消磨与她之间，仅存的竹马情谊！”

陆骁“缘分这东西，不可强求！她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那么，默默退出、彼此成全，就是我能做到的，最好的选择。”

陆骁“若真闹得一地鸡毛，只怕……会落得老死不相往来。那么，你也就不能长长久久地，陪在最爱的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