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闹别扭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羽渡尘有事没事就往隐香院跑，在楚月泠身边探头探脑，总爱黏着她，让她教自己武功，“小师父”长，“小师父”短，嘴里就跟抹了蜜似的。

每一次，楚月泠回到家，或者准备出门时，都能看到羽渡尘像门神一样，靠在墙边等着她，笑嘻嘻地跟她打招呼。

惹得枫树精都忍不住吐槽——

枫树精“你怎么像跟屁虫似的？”

羽渡尘“因为小师父人美心善，我可喜欢她啦！我就爱跟着她！”

风琼宇（警惕地瞥过来，送给羽渡尘一记冰冷的眼刀）“……”

羽渡尘（挑衅地冲他吐了吐舌头）“略略略……”

楚月泠（无奈地扶额）“唉……”

很快，三天过去了。

检验灵根的那个晚上，凤皓将全体弟子都召集到了正厅，一起做个见证。

而羽渡尘，则在众人的注视下，缓缓走上前去，用右掌轻轻握住了灵杖。

不多时，只见杖身上灵气环绕，澄净的内息顺着凹槽蜿蜒而上，点亮了顶端的宝石。

刹那间，室内金光四溢，将整间屋子照得亮如白昼，如同和煦的朝阳，倾泻在每个人身上，暖洋洋的。

凤皓“是金系地灵根——灵力浑厚、内息澄净。不错！很有修炼潜质。”

凤皓“本尊有言在先，如今，自当兑现承诺——从此刻起，你可以留在栖梧宫学艺了！”

羽渡尘（抱拳）“谢凤尊！”

凤皓“但……要想成为栖梧宫的正式弟子，你还需要在两年后的招生考核上，拿到更好的名次。”

羽渡尘（有些没听懂）“更好的……名次？”

凤皓“栖梧宫的招生考核，每隔三年举行一次，意在选拔有潜力的修仙之材，加以教导、培养，组成抵御魔患的中坚力量。”

凤皓“只有考上前二十名，才能正式成为入门弟子——其中，一到十名进入内门，重点培养；十一到二十名留在外门，勤加修炼、强化自身。”

羽渡尘“明白了！我会努力考上前十名的！”

凤皓“月丫头，小雪，你们俩也一样，虽然暂时留在栖梧宫学艺，但还没有转正。等你们通过了考核，我再把弟子宫牌发给你们。”

楚月泠“是！弟子明白！”

风寂雪“我一定会加倍努力的！”

枫树精“凤尊，两年后，我也修成人形了。到时候，我能来参加考核吗？”

凤皓（点点头）“可以！”

枫树精“太好了！谢凤尊！”

丹枫暖玉闪了几闪，在楚月泠腰间晃来晃去，激动不已。

枫树精“主人，我可以来这里陪你了！”

楚月泠“一起加油吧！”

待众人散去后，羽渡尘一蹦一跳地走在回去的路上，笑得见牙不见眼，整个人仿佛都飘了起来，像只快乐的小小鸟。

羽渡尘“好耶！我成功留下来了！小师父，谢谢你！”

楚月泠“举手之劳，不必客气！这也是你勤学苦练的成果啊。”

楚月泠微微一笑，客套了几句，不以为意。

羽渡尘“小师父，咱们回家庆祝一下吧！走走走！去隐香院！”

羽渡尘乐呵呵地说着，自然而然地伸出手，想要搭上楚月泠的肩膀，却在半空中，被一双突如其来的大手狠狠打开。

紧接着，一个高挑的男子后来居上，强行插入他和楚月泠之间。

风琼宇“你们走得可真快！”

楚月泠“师哥！”

每次见到他，楚月泠都会不自觉地露出笑容、心跳加速，一双眼睛，就像被星光点亮了似的，熠熠生辉。

楚月泠“我的转正考核，就全仰仗你了！你这个剑术教师，可得好好教导我！”

风琼宇“没问题！”

二人笑语嫣然地交流着，眼中除了彼此，再也容不下旁人。

羽渡尘（笑意渐敛，别扭地转过头去）“哼！”

楚月泠“如果我通过了考核，你准备怎么奖励我啊？”

风琼宇（低头思索了一会儿，神色忽然黯淡下来）“那个时候，我也要离开这里了。”

楚月泠（心下一紧，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臂）“你要走？为什么？”

风琼宇（抬手抚上她的手背，叹了口气）“按规矩，栖梧宫弟子入门满六年，便可结业离山。届时，我就该回冰晶堡去了，学着料理政务，努力做好一个储君。”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仿佛一盆兜头兜脑的冷水，瞬间将楚月泠的心，浇凉了一大半。

唇边的笑容立时垮了下去，心底隐隐涌动的喜悦，也迅速被哀伤取代。

她抬起头，与风琼宇目光相接，眼中波涛汹涌，千言万语哽在喉头，最终开口时，却只化作一句——

楚月泠“你能不能不走？”

楚月泠（这段日子，我一直勤加修炼、努力成长，不仅是为了变得更强，替自己一雪前耻，还因为你——我想追赶你、靠近你，与你并肩同行，长长久久地待在你身边。）

楚月泠（可是，你这么快就要离开吗？两年之后，你就要撇下我，独自飞往更广阔的世界吗？）

楚月泠（那……我和你，还能有机会吗？）

——后面的话，因为羽渡尘、枫树精在场，当着外人的面，楚月泠没好意思直接说出来，但……只是在脑子里转上一转，她便已十分难过。

风琼宇“很抱歉！我……无法决定自己的去留。”

楚月泠“为什么？”

风琼宇“因为，这是父王的安排，从小到大，我一直无法违逆他的决定。”

楚月泠“那……你自己的想法呢？你愿意离开吗？”

风琼宇“说实话，并不情愿！我舍不得这里的生活，也舍不得……这里的人。”

楚月泠“既然如此，那便抗一回命，长长久久地留在此处，又有何妨？”

风琼宇（摇摇头）“不行！即使没有父王的命令，我毕竟也是少幻君。身为幻雪族未来的王，我始终肩负着，不得不履行的责任。”

风琼宇“无论如何，冰晶堡，始终是我的家，那才是我应该扎根的地方——国土和子民，都需要我来守护。”

楚月泠（哽咽）“那我呢？在你眼里，我又算什么？”

风琼宇（懵）“你？”

风琼宇愣了愣，恍惚间，有些搞不明白，她为何要这么问。低头思索了一会儿，给出了一个，自认为的“标准答案”——

风琼宇（正色）“你也有你的世界，有你的责任……”

孰料，听了这些话，楚月泠的脸色，反而越来越难看，紧紧咬着嘴唇，眼眶逐渐湿润了，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楚月泠（我有我的世界，他有他的世界，所以……分离是必然的。）

楚月泠（难道……我们之间，注定相隔天堑？无论我怎么努力，都跨不过去？难道……他对我，当真了无心意？我一直都在自作多情？）

风琼宇“哎？月儿，你怎么哭了？别哭别哭！”

说着说着，楚月泠的泪水，忽然像决了堤一般，扑簌簌落下，把风琼宇吓了老大一跳。

他手忙脚乱地抬起手来，替她擦去眼泪，却怎么都擦不干净，反倒惹得她更委屈了。

楚月泠“呜呜呜……”

风琼宇（慌张）“别哭啊！我说错什么了吗？”

闻言，楚月泠抽噎了一下，冷漠地别过头去，躲开风琼宇的手，后退一步。

楚月泠“不不不！你没有说错什么！错的是我——是我一厢情愿，存着不该有的妄念！”

楚月泠“是啊！我又算什么呢？我有什么资格，要求你在意我？要求你事事以我为先？”

楚月泠“今日，是小女子僭越，告辞了！”

强装镇定，撂下几句莫名奇妙的话，她就哭着跑远了。

只留下风琼宇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风琼宇“月儿，你在说什么？我一个字都听不懂！你把话讲明白啊！”

刚想拔腿去追，却被羽渡尘挡住了去路。

羽渡尘“站住！冰块脸，你把小师父气成这样，她肯定不想见你！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不要跟过来！否则，我请你吃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