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拜师

羽渡尘“真……真的……”

刺目的莹芒将整间屋子照得亮如白昼，验亲石缓缓从凤皓手中飞出，落到羽渡尘手里。

隐隐约约，还能听到里面传来一个苍老、慈爱的声音——

容老夫人“我的乖孙……”

羽渡尘“外祖母……”

羽渡尘怔怔地握紧了手中的石头，哆嗦着双唇，张了张嘴，却几度失声，过了好一会儿，才艰涩地从喉间挤出这三个字。

羽渡尘“您……怎么来得这样迟？”

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扑簌簌落下，双膝发软，险些跪倒在地。

羽渡尘“舅舅……”

他慢慢转过身去，试探性地唤着面前人，眸中，涌动着小心翼翼的欢喜。

孰料，容钰却如触电一般，后退了好几步，连连摆手。

容钰“不！别这样叫我！我没有你这个外甥！”

容钰“家父虽是个文官，但一生清廉，最重名誉。你母亲不孝，违背了他定下的娃娃亲，转而与人族男子私奔，甚至未婚先孕，生下了你！”

容钰“容氏乃是世家大族，经此一事，风评骤跌，父亲更是沦为了茶余饭后的笑柄！气得他急火攻心、吐血晕厥，在一个雨夜猝然长逝。”

容钰“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错误！”

羽渡尘“……”

闻言，羽渡尘的眸光一下子黯淡下去，像碎了一地的琉璃瓦。

凤皓“丞相大人，无论你承不承认，血缘关系，都是无法磨灭的。我想，由你来收留他……”

容钰（打断）“凤尊抬举了！微臣并非圣贤，心胸一贯狭窄——我或许可以勉强原谅家姐，但……绝不可能接受这个孩子！”

容钰“他是容氏家族的耻辱！他的出身，是一切悲剧的源头！您让我如何面对他？更遑论收容、抚养？”

容钰（顿了顿，又道）“说句大不敬的话——难道，您就能心平气和地……面对剑神殿下吗？”

凤皓（面色一寒）“放肆！”

容钰（抱拳请退）“已所不欲，勿施于人，恕微臣难以从命，告辞！”

说罢，他俯身一拜，施施然拂袖而去，唯余凤皓沉重的叹息声，回荡在大殿之上。

从始至终，羽渡尘都默默低着头，隐忍着泪意，双拳越攥越紧。

忽然，他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扑通”一声跪下。

羽渡尘“晚辈想留在栖梧宫，修习武艺，还望凤尊恩准！”

凤皓“告诉我，你为什么想留在这儿？”

夜幕降临，隐香院内。

茶香袅袅的石桌旁，云瑾拿起杯子，饮尽最后一口茶，缓缓站起身来。

云瑾“关于羽渡尘的身世，以上，就是我在执剑山庄的全部调查结果。”

枫树精“这也太可怜了吧……”

楚月泠“那……师尊打算如何处理？”

云瑾“先联系他的亲舅舅——容钰，看他愿不愿意收留。”

云瑾“不过，我觉得悬！容家家风甚严。容钰的性子，和他父亲一样执拗、倔强，只怕不会承认这个未婚先孕、有损名节的外甥。”

楚月泠“这可如何是好？”

正愁眉不展时，忽见羽渡尘迎着月光跑来，清亮的声音回荡在夜色之中。

羽渡尘“月亮姐姐！月亮姐姐！凤尊答应让我留下了！”

他跑得很急，以至于拐进隐香院，停驻在楚月泠面前时，不由得气喘吁吁，眼角也红红的，似乎……刚刚才哭过。

但整个人，却是面露喜色，嘴角都不自觉咧到了耳后根。

楚月泠“是吗？那恭喜你了！”

楚月泠冲他点头微笑，也发自内心地感到高兴。

羽渡尘“不过，他有个条件。”

楚月泠“什么条件？”

羽渡尘“凤尊要求我，在三天之内打通经脉，他要看看，我的灵根符不符合招生标准。”

楚月泠“那你加油！”

羽渡尘“可是，我对修仙之道一窍不通……”

羽渡尘“我就问他，能不能找个师父，指导我完成任务？”

羽渡尘“但他说，我现在不算是栖梧宫的正式弟子，老师们……都不能名正言顺地教我。”

楚月泠“没关系！我帮你想办法。”

羽渡尘“月亮姐姐，干脆……你来教我呗！”

楚月泠（一愣）“啊？”

羽渡尘“你武功那么高，法术那么厉害！能打败好多好多的魔兽，指导我一个刚入门的菜鸟，绰绰有余！”

枫树精“真行啊！你们一个个都在觊觎我主人！”

枫树精闷闷不乐地嘟囔着，心底醋海翻滚，语气不善。

自从来到栖梧宫，就突然多了好多人，跟他争夺楚月泠的关注——昨晚来了个风琼宇，今天又多了个羽渡尘，真是防不胜防！

羽渡尘“哎？这玉佩居然会发光？还会说话？真好玩！”

羽渡尘眼前一亮，忍不住伸出手去，碰了碰丹枫暖玉，新奇地问。

羽渡尘“你是玉佩精吗？”

枫树精“我是附身在玉佩里的枫树精——楚星奕！我警告你，不许对我主人心怀不轨！”

羽渡尘“你主人？是月亮姐姐吗？”

枫树精“不错！”

简简单单两个字，一锤定音。

闻言，羽渡尘却歪了歪脑袋，不以为意地反驳道。

羽渡尘“你好奇怪！我想拜月亮姐姐为师，自当先问问她的意见，她都没表态，你着什么急？”

枫树精（语塞）“我……”

羽渡尘冷冷怼了一句，不再看他，转而望向楚月泠，可怜巴巴道。

羽渡尘“月亮姐姐，求求你了，帮帮我吧！我真的真的……不想再被赶出去，继续乞讨了。”

他哭丧着脸，一双亮晶晶的狗狗眼，就那样直勾勾地看过来，让楚月泠莫名地心下一软，忽然就不忍心拒绝了。

楚月泠“好好好！我帮你！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羽渡尘“小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