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你很可怜

今晚没有月亮，天上只缀着几颗微亮的星，这个时节天气未冷，夜间还是会听到从田野里传来的蛙鸣，哇哇的叫一只夜，林恋羽习惯了城市里汽车的掣鸣声，却不适应乡间夜晚的烟火气

林恋羽和林慕希到家的时候，没有灯火，只有一栋孤零零的房子。

很显然，林卓希并不在家，如果在，房子总有一处是亮着的。他不可能睡得那么早，高中的老师了，尤其是重点高中，一开学就有一堆琐事需要处理，回到家也得操心一番

林恋羽他还在学校吗？

林慕希知道“他”是谁

林慕希应该，没准在回来的路上

林慕希不过，要是忙得晚了，他就在学校睡了

林慕希你倒是可怜了

林慕希连剩饭都没得吃了

林慕希用钥匙打开门，门轴处发出“轰”的一声，回声在宽敞的客厅里回荡

回了房间，林恋羽耳边还飘着句“你倒是可怜了，连剩饭都没得吃”，心底忽然也生出几分觉得自己可怜的感受了

洗漱过后躺在床上，脑子里也是乱糟糟的，尽管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每当她想到那个叫做“未来”的不明事物，总有一种恐惧感袭上心头，就像一只在黑暗中飞行的鸟。

它无法看清自己前方的路，无法确定自己是否安全，因为它并不知道自己周围是什么，同样它也不知道是否要前进，或许前进会撞上什么陷入另一种黑暗，可如果待在原地一直煽动翅膀，它也无法确定自己的安全，还会耗尽自己的体力

它迫切地需要一个停脚的地方，它可以自己待在那里休息一会儿，不需要倾诉，不需要陪伴。它可以尝试着自己安慰自己，自己暖和自己，等到不那么黑了，再想想以后的事

现在林恋羽也要成为那只找不到方向的鸟了

以前想到长大这个词的时候她会想：没关系，我还没长大，至少还有好几年，一年有360多天，那就是说她有好多个360多天，她总能在长大之前把要想的事情想完的

但现在不一样的，以前那个地方有她的朋友，她的记忆，有照顾了他十几年的人，尽管这一切都不是最好的

她有朋友，但他们都不能和她互诉衷肠。她过去的记忆大多数都是宅在家里或是待在教室，想想明天天气怎么样，还有多久考试，等会儿吃什么这类的问题。照顾了她十几年的人，却从来不关注她的意愿

就像这次把她送来洛京，给她几句叮嘱，然后留她自己把这几句叮嘱化成面对以后的勇气

大人们总是这样，把自己的期望告诉孩子，等孩子自己努力实现他们期望。从口中一遍遍重复你要努力，却不在行动上给予支持

林恋羽知道自己没法抱怨，因为这就是她现在能确定的自己拥有的一切了。

她现在也算是寄人篱下了

那句“你连剩饭都没得吃了”，是笑话也是实话，更是一句伤人的话

相比以前，她心里多了一样东西，叫做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