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飘动着,无忧无虑。
天台上的男人昂着头任稀碎的光亲吻他,直到温柔的风变得锋利,微弱的阳光逐渐冲破云层将他赤裸裸的照亮,存在于眼眸中的悲哀也褪成黑白,行尸走肉的身体越过栏杆,掉了下去……
很久以前就是名校的真理高中,大概是因为之前只招收本地学生的原因,外地的人并不多,直到两年前被另一所高校收购才陆续招收外地的学生,是个封闭的小世界。
而我来这所非志愿的学校上学的唯一理由,那就是——
“早上好,飞羽真。”
穿着白色大褂的男人站在楼梯上微微回眸,温柔深邃的眼眸含着淡淡的笑意,完美的侧脸轮廓在阳光下格外分明。
世界瞬间明亮了起来,飞羽真情不自禁的回以微笑
“早上好,尤里。”
这个男人,在这里
“新环境还适应吗?”
“嗯……同学们都很有个性。”
并肩走过大门,楼梯,三分钟的时光也觉得很美好,飞羽真看着尤里的身影一点一点消失在楼梯口而身后就是他的教室,一年六班。黑白色的标识散发着压抑的感觉,飞羽真握紧了书包走了进去。
喧闹的教室,三两结群的同学,飞羽真回到自己的座位从抽屉拿出忘带回家的课本,整洁的纸张果不其然已经被画的不成样子,黑色马克笔大写的恶意,不怀好意的目光从四面八方传来。飞羽真一言不发的将课本塞回抽屉,从书包里拿出练习册。
入学不到一个月,“友好的同学”便把伪装脱了个干净。缩在壳子里的人们,哪怕只有一道黑影也会觉得危险。飞羽真翻开练习册那些细微的如同苍蝇一样的笑声仍在耳边徘徊,拿出笔夹在两指之间,冷漠的目光仔细阅读着工整的文字,皱了皱眉,故事的开端有些无聊啊。
下课的铃声刚响,飞羽真便拎着便当跑进医务室,关上门美好的时光再度开始了。
“没有灵感吗?”尤里翻阅着练习册,目光落在青涩的笔迹上,少年独特的视角看到的世界以文字的方式展现在他的面前,每一次阅读都让他对生活多一份好奇。
飞羽真坐在桌子上看着男人专注的模样心底泛起点点自豪,作者的幸福是读者他大概明白这种感觉了,再完美的作品都渴望被认真的注视。飞羽真低下头忍不住向尤里靠近。
“怎么样?”小心翼翼的期许,如同刚出生的珍珠渴望获得肯定。
少年独有的小心思,明明如此显而易见却还自以为隐藏的很好。尤里抬起头对上那期许的眼神,激动的情绪仿佛颠簸不断的小河流被大海纳入怀里。
“飞羽真的文字,还是那么有趣啊。”
意料之中的回答,雀跃的心情和嘴角一同落在地上,飞羽真双手撑在桌子两侧交叠的双腿晃啊晃,干脆直接躺在了桌面上。
尤里无可奈何的将桌子上的大龄儿童抱起放在床上,再拿过便当把饭团塞进孩子的嘴里。
“飞羽真你知道吗,这个学校的传说。”
正在咀嚼的失意青年半睁着眼睛摇了摇头。
尤里笑了笑微微垂下眼,突然一阵风吹动了窗帘,尤里起身走到窗前将窗户关上,明媚的阳光被窗帘遮住投下一片阴影落在男人的脸庞上,黑白分明的眼睛在阴影的装饰下显得晦涩不明,他缓缓开口道
“据说这个地方曾经有神明哦。”
这个被浓密的森林隔绝着的乡下几近与世隔离,且每一年都要都会选出一名圣子参加祭祀神明的仪式,以此来保佑来年的收成和雨水。直到十年前,被选中的圣子在高校的天台自杀,传闻他的灵魂仍徘徊在这所学校保护着下一任圣子。选举圣子的地点就是这所学校,而任何名字里带有神字,或ka mi读音的男生都有可能成为。
每一个对圣子不敬的人都会遭到惩罚。
尤里拉上了窗帘,房间便突然暗了下来。看着已经合上眼的少年不知该哭该笑,用湿纸巾将嘴角的残屑擦干净,宽大的手掌抚摸着柔软的头发。
突然门被敲响了。
学校的生活真是朴实无华,连暴力都是如出一辙。飞羽真看着堵在门前的男人握紧了书包,他总算是相信了漫画源于现实,连欠揍的表情都相差无几。
“喂外地人,为什么要转来这里。”
“不会你相信那个什么鬼传说吧。”
“不会吧神山大人,啊牙白我要被惩罚了。”
“真可笑。”
两个男生一唱一和,到有几分相声的天赋叫什么来着,飞羽真看着天花回想着老师点名时的记忆板,敷衍的态度成功惹怒了对方。
“喂你!”
男生揪着飞羽真的领子将他推倒在桌子上,愤怒让他看起来有些狰狞,血液逆流集中在面部到有些像森林里半夜遇到的恶鬼。
“不要太嚣张了!”
高举的拳头悬在眼睛上方,飞羽真双手抓住按着自己的手镇定的神情也不由得染上惊恐,落下的拳风逼迫眼睛闭上,接着耳边传来了嘈杂的声音,睁开眼睛施暴者已经倒在了地上。
“你没事吧。”穿着二年级制服的男生温柔的询问着飞羽真。
飞羽真点点头,疑惑的看着他。
男人眨着眼睛似乎等着什么又后知后觉的慌乱了起来。
“请安心我不是什么可疑的人我是二年级学生新堂伦太郎,你可以喊我前辈哦。”
“你好……”
没有听到想听的词伦太郎有些失望,转过身温柔的眼睛立刻锋利的如同出鞘的剑。
“兹欧斯。不尊重神明的话是会受到惩罚的。”
“别开玩笑了,根本没有神明只有你们这些装神弄鬼的人。”名叫兹欧斯的男人被他的同伴扶起,死死的看着伦太郎最终灰溜溜的逃走了。
伦太郎看着离去的两个男生的背影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为什么就不相信呢。
“那个,我也先走了。”身后抱着书包准备溜走的飞羽真突然被抓住了胳膊,转过头友善的学长正拖着他向外走去。
“学弟你新来的还没加社团吧,学长带你来参观一下学长的社团吧,放心我们有很丰富的活动……”
“不,学长我。”用尽全身力气掰手指,可恶掰不动。
“没事的不用害羞。”
这种情况下绝对不是害羞好吧!
正当飞羽真以为今晚要很晚才能回去的时候,楼下传来了骚动。两个男生互看了一眼,一同向楼下跑去。
“是你,绝对是你做的对吧!”
教学楼大门前,穿着校服的女生挡在另一个男生面前歇斯底里的吼着,周围的同学站在原地看着热闹而奇怪的是围观的大多数人脸上的表情,是恐惧。
飞羽真扶着楼梯扶手仔细观察着面前的景象,他有预感这将成为他写过的小说里最有趣的开端。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神代玲花喘着气,死死盯着面前高高在上的“卡密sama”浓烈的恨意如同一只毒蜂哪怕是死也要蛰上一针。
“是你对吧,兄长大人那天明明是负责打扫过道的,是你要求他跟你换的对不起,是你故意把他关在实验室的对不对!说话啊,富加宫贤人!”
激烈的语言让贤人有些不知所措,他茫然的看着玲花抿了抿唇缓缓说出一句抱歉。
这是什么表情,明明是加害者为什么要做出一副受害者的样子,怜悯吗?霎时间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一个念头,让他付出代价。
“贤人——”
“啊——”
空气安静了一瞬,就像电影里的高潮前的预兆,华丽的剧情总要配上些音乐让场面更加壮观,接着是人潮的凌乱。
飞羽真看着逃跑的同学发出尖叫声,伦太郎从楼梯上跳下来拦住了失控的神代玲花,还有被簇拥倒在地上看不清神情的富加宫贤人,被牢牢禁锢的少女的嘶吼如同绝望的野兽无能为力的泪水从眼角滴落。余光瞥见了墙角阴影处的人影,正淡定的看着,不,欣赏着面前的闹剧。
脑海里突然回想起中午尤里说的那个传说,灵感自眼前的一幕迸发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