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先吐还不一定

　　靳知树“没……没谁教我。”

　　靳知树还捂着脸，左手拧着茶盖，指尖都在发烫。

　　范丞丞觉着小孩真是禁不住逗，怕再逼下去能把人弄哭，他这次良心发现地放过她一马，低头把外套展开摊她腿上。

　　范丞丞“盖着。”

　　她今天穿了及膝裙，直筒的设计，棉麻紧紧勒着她绷直皎白的腿线，看得范丞丞深觉眼红。

　　靳知树摸了下他的外套，还带着他体温，只是面上冰凉凉的，再往下是一块烫金的胸牌，他每件外套上都有。

　　靳知树“开着空调呢，我不冷。”

　　范丞丞的语气却不容反抗。

　　范丞丞“不许拿下来。”

　　靳知树向来是怕他的眼神的，不太想被他全神贯注盯着，只得硬着头皮应下，将那件外套往上扯了下，露出来的皮肤基本上被遮得严严实实。

　　黄明昊在那边叫唤。

　　黄明昊“丞哥，你忘了球桌上还有个我吗？”

　　球杆长直，立在他两旁，还有一根黑白色的球杆是范丞丞玩的。

　　走过来的温船船乍一看，没憋住笑声。

　　温船船“黄明昊，你这光棍大法不错啊！”

　　范丞丞接过球杆，弯腰连贯地做了个推杆的动作，薄唇微挑，赤条条的讽刺。

　　范丞丞“忘了就忘了，废话真多。”

　　黄明昊烦地直顺刘海，球杆一下敲在桌上，浑身都是暴躁因子。

　　黄明昊“操，我他妈今天招谁了。”

　　开局，范丞丞首先打了三杆，动作很传统，他没玩过花式。倒是也只有这么简单粗暴的动作才衬他打法凶狠直接。

　　昏暗的灯光照下来，少年侧脸线条锋利又鲜明，他在玩，也在蓄意欺负。

　　靳知树本来玩着手机里的贪吃蛇，这会看男朋友看入迷了，蛇头撞在墙上挂了都不知道，等再回神低头，排位等级下降了不知道多少。

　　之前范丞丞帮她上段位花了整整一下午的时间，而她倒退解放前只需要三十秒。

　　她干脆关闭了游戏界面，有点兴劲地打开相机，朝着少年所在的方向照。

　　范丞丞是个不太上镜的人，但靳知树还是觉着相机里面的他异常好看，连光线角度都不需要刻意找，随意一张，少年自成散漫艳丽一面画。

　　他玩台球像个流氓，但是弯腰目视前方那个认真劲是镌刻在骨子里的决绝——是个漂亮的流氓。

　　黄明昊抬抬手臂，手法娴熟地挪着球杆。

　　黄明昊“丞哥，你带我玩吧，我一黑一白。”

　　　范丞丞“行啊。”

　　范丞丞漫不经心地抽着位子，球杆一送，带三个球入洞。

　　温船船还没开始打就输了，并且输的一塌糊涂。

　　两个阵营两个赌注，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要面临惩罚了。

　　顿时，她求救似的看向坐沙发上的靳知树与白敬亭。

　　然而靳知树正举着手机给他们拍照，压根没接收到她的暗示。

　　而自家男朋友呢，忙着板图，自始至终没抬起过头来。

　　一个重色轻友，一个圣里圣气。

　　操！

　　黄明昊吞下两颗樱桃，笑得狡诈。

　　黄明昊“温船船，叫声哥哥我听听。”

　　温船船誓死保卫尊严。

　　温船船“不叫，我罚酒。”

　　范丞丞倚在台球桌上，头顶明晃晃的灯球，他睫毛下一点点阴翳在颤动。换做往常，他应该是微仰着脸在抽烟，但是今天没有烟卷也没有熏味。

　　黄明昊啧了两声。

　　黄明昊“你输不起？”

　　白敬亭突然出声，黑色领带被他松了些，垮在胸襟处，看起来有点斯文败类模样，他抬了下金丝眼镜，慢条斯理道。

　　白敬亭“她不愿意，我代她喝酒。”

　　黄明昊“嗬，”

　　黄明昊兀地笑了声，把球杆扔回柜里，大爷似的翘起腿。

　　黄明昊“好啊，那就喝呗。”

　　这只会学习的种倒是占有欲挺强，还以为是个呆子。

　　不过，谁怕谁啊。

　　包厢里寂静非常，自黄明昊喊了一箱酒之后气氛更是僵得不行，连靳知树都察觉到有股火药味在蔓延，估计等这轮罚酒开始，得炸。

　　她摸了摸鼻尖，把外套掀开，准备去上个厕所，之前茶水摄入过多了，这会胃里有点难受。

　　范丞丞见她额头沁出点汗，还特意扯住她手腕给她测温，靳知树不由得腹诽，还不是那外套给闷出来的。

　　靳知树的离场多多少少有点影响，之前隐藏着的剑弩拔张那味儿瞬间强盛起来。

　　黄明昊开门见山，一来就拎了四瓶冰啤。

　　黄明昊“你能喝多少？”

　　这个天儿喝冰啤，胃得多铁？

　　再言这家会所的啤酒度数普遍比一般啤酒高，后劲大，还容易上头。

　　白敬亭面色不改，凉凉地看他一眼。

　　白敬亭“先喝着吧，谁先吐还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