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知树想,范丞丞应该喜欢短头发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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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将至,连太阳升起都只携出一片昏白。
潮湿的雾气结着薄云,天台上的衣撂架被风摇得欲坠,几排乌鸟一齐落在横杆。
少年也坐在水泥砌起的粗糙台板上,暗蓝色外套敞得恣意快活,露出一截白颈与凸状的锁骨。
他指间还夹着根细长香烟,火星明灭闪烁,只剩凝粉状的尾巴在烧。
靳知树用力地摩擦几下掌心,指尖却仍然冻得僵冷。
她有些无措地摘下毛线帽,纯黑蓬松的长发软软贴在耳侧。
见少年还没有要下来的动静,她只得再次垂下脑袋,脸蛋微红地调整着胸前挂着的相机。
女孩倒是温软安静地杵在离他两米远的地方,旁边铁架子勾着的透明玻璃罩飘来荡去,还时不时遮住她的脸庞。
少年拧紧了眉头。
每次侧眼过去,要不就是只能看见她那双无辜杏眼,亦或是被冻红的鼻尖。
剩下心烦意乱的时间里,便只能瞧见她润白小巧的下巴。
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妥协,甘心败在小姑娘的矜持方阵下,修长小臂撑着高台借力顺势跳下,带起阵劲风。
他踩灭香烟,搂紧外套大步走到她面前。
他比她高出近两个脑袋,平时力劲也大,所以弯下腰单手抱起她毫不吃力。
靳知树却只觉得防不胜防。
在两人距离空气完全拉近糅合那一瞬间差些放声尖叫出来,她慌张地搂住少年的脖子,温热鼻息也喷洒在他颈窝。
在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后才意识到该伸手推开他。
可掌心下属于他的皮肤冰凉到极致,她又忽然舍不得反抗了。
她小声说着话,嗓子里像填了块奶油,腻得人发慌:
靳知树“范丞丞,你真流氓。”
范丞丞扛不住她每句小心翼翼揶着情绪的话,每次没能听完就会不可控制地起些龌龊念头。
他倒是想发狠地欺负她,想扣住她手腕盖上绒被倾尽此生的下流。
然而他一旦感触到到她温热气息,罪恶感便会如浪潮席卷而来,吞没掉他身体里的所有热切欲望。
于是他只是克制地低头吻了下女孩的唇角,右手还应着力道摁住她脑袋,防止她往后缩逃离这个吻。
这一下子确是明目张胆地在耍流氓。
靳知树却抬起手狠力擦了下那块被吻过的皮肤,鼓起的双颊泛着红晕,她气呼呼道,
靳知树“你抽烟了就别碰我!”
靳知树“你说过会戒烟的,你就是个骗子,再也不信你的连篇鬼话了!”
范丞丞稳稳地托着她腰肢,笑得孟浪,
范丞丞“烟有什么不好?”
范丞丞“烟都能乖乖被我亲,你呢?”
范丞丞“你最不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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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知树,你是手脚断了还是哑巴了?知道我生气还在那傻站着,既不过来抱我也不哄我,我不如跟烟去谈恋爱过日子呢!”
“算了,知道你这个小丫头矜持怕羞得要死,老子不跟你计较。下回要再让我看见你跟哪个兔崽子聊天,我绝对欺负你到哭着讨饶。”
——摘自街头巷尾最能招惹人的糟脾气混蛋的日记一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