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沙漫天,死气沉沉的叙拉古,毫无生机的人们。
“哟,你也是被族人逐出族群的?”
十四岁的德克萨斯抬起头,警觉地看着面前这个衣衫褴褛,满身血迹的狼族人。
“你是德克萨斯?”狼族少女似乎有些惊讶,她靠近看着德克萨斯,眉眼中带着一丝嘲讽与挑衅,“怎么,你审判罪人的事,挑起他们的愤怒了?”
“不用你管。”德克萨斯紧咬着牙关,狠狠地回应道。
狼族少女缓缓拔出一节刀,刀上还沾着鲜血,那气味德克萨斯在熟悉不过——这是她族人的血。
“我不介意再多杀一个。”狼族少女冷冷地盯着德克萨斯,眼神就像这把沾血的刀。
“你觉得你能轻易杀我?你以为我是怎样活着逃出来?”德克萨斯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轻笑着说。
“哈哈,开个玩笑而已,你腿上有伤,跑不了的,我也没必要杀你。”狼族少女背过身去,把刀插回刀鞘,“你不想报仇吗?”
“拿什么报仇?别以为那点本事可以阻止那些发疯的人。”
“难道不能吗?”狼族少女半侧过脸,露出厌烦的神色,“你做不到,是因为你不坚定的杀意。”
“你把他们当做族人,那他们做了什么?他们做的事不配被杀吗?”狼族少女越说越激动,她眼里露出了德克萨斯从未见过的杀气与愤恨,“如果不是他们先残害同族,叙拉古怎么会到这种地步……”
德克萨斯默默看着她,心里滋生出一丝恐惧,与其它的一些什么。
“别跑!站住!!!”
远处传来几个族人的声音。
“快过来!”狼族少女小声说,随即藏到一个沙丘后面。
“你不说我也知道。”德克萨斯也躲到沙丘后,警惕地盯着远处。
“别跑!……老子终于逮到了!”
一个高大的族人扯住一个瘦弱的狼族少年,“你*叙拉古粗口*敢偷老子的东西,是嫌活得太长了是吧?”
“我没有!”狼族少年拼命挣扎,“那份食物本来就该是我的!”
“还嘴硬?去死吧!”族人一刀扎进狼族少年的身体,嘴里骂骂咧咧地说着什么。
沙丘后的德克萨斯早已按捺不住要冲上去阻止,却被一旁面无表情的狼族少女死死按住。
那个族人收起刀,准备拖走尸体,狼族少女在他转身的瞬间轻盈地窜到他背后,一刀了结了他。
德克萨斯一瘸一拐得追上去,愤怒地质问:“你明明可以阻止他!为什么不去,为什么拦着我!你和他们有什么区别!”
“呵呵,你以为你现在杀的掉他?还不是去送死。”狼族少女平静地拔出刀,在几块破布上擦了擦。
“那你为什么刚才不去阻止!”德克萨斯死死地盯着她。
“我没有这个义务,还有,让我的话更有说服力,现在,你再次看到了他们的罪行。”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认识我,还要做出这样不可理喻的……”德克萨斯的声音忽然变小并颤抖起来,“……你在……干什么……?”
“你好像很震惊。”狼族少女嘴角一直挂着一丝笑,手里的动作依然没有停下,“我叫拉普兰德,至于为什么认识你……”
“德克萨斯,我觉得你和我是一路人。”拉普兰德转过头,看着德克萨斯,语气出奇的平缓。
“谁和你是一路人?你简直就是……”德克萨斯背过身去,不想再多看一眼。
“哟,你不是也杀过人吗,怎么胆子这么小?”拉普兰德把空中的刀快速落下,“咔”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断开了。
德克萨斯出了一身冷汗,她此时只想快点逃离这个地方,腿却丝毫不能挪动。
“喂,吓傻了吧?”拉普兰德把头探了过来,想看看德克萨斯的神色。
“总之先找个地方过夜吧,那群疯子可不是省油的灯。”拉普兰德撇撇嘴,把切割下来的东西提在手上,“你能走吗?”
德克萨斯本不想理她,但是也别无选择,她用手撑着地,艰难地站了起来。
“我能走。”她冷冷地说。
“你这速度可别拖累了我。”拉普兰德一把拉过德克萨斯,往前迅速走起来。
“你……”德克萨斯欲言又止,只能跟着往前挪步。
看来拉普兰德对这里的地形很熟悉,她们很快找到一个山洞。
“……这里藏着些什么。”出于狼族人的警觉和灵敏的嗅觉,拉普兰德止步在黑暗的洞穴前面,“不过似乎没有什么威胁呢。”
“你在这别动。”拉普兰德拔出刀,向黑暗中走去。
德克萨斯半坐在一旁的草丛里,刀半出鞘,扫视着周围,不放过任何风吹草动。
黑暗中传来一阵嘶吼与打斗声,德克萨斯想进去看看,但是没有动。
或许是因为腿伤,或许是想摆脱一些人。
黑暗中出现了人影,拉普兰德拖着两具奇怪的动物尸体走了出来。
德克萨斯捂住鼻子,皱着眉问:“这是……?”
“感染了矿石病的变异生物,可惜了,不能食用。”拉普兰德把两具尸体扔下山崖。
“找一点树枝过来。”
德克萨斯看着她手里的东西便明白了,她心里五味杂陈,有什么像梦魇似的困扰着她。
算了,为了生存。
德克萨斯深呼吸一下,开始到周围寻找树枝。
傍晚,血色的黄昏染红了天边,山洞门口,一堆树枝正燃烧着,烤着上面的“食物”,拉普兰德略带倦意地靠着石壁上拨弄树枝,德克萨斯坐在山洞深处,背对着那堆火焰。
这一定是令她此生难忘的晚餐。
夜晚,德克萨斯躺在干草堆上,眼睛无神地望着洞穴上方,白天发生的一切使她难以接受,非常难以接受。
这个像疯子一样人是谁?为什么……要带我离开那个地方,又要我干那种事?我到底死在那里好还是像现在这样活着?
睡在一旁的拉普兰德动了动,干草发出“沙沙”的响声,德克萨斯只觉得更加厌烦,转过身面对着石壁。
“想不通就别想了。”拉普兰德平静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