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年夏天,张筱宁生日。
她说,自己第一次喜欢一个人这么久,也是肖战陪自己过的第一个生日,一定得热闹。
江瑶瑶喜欢的时间最长,和你年龄差最大的一个。
张筱宁成熟的魅力你不懂,没恋爱过的人有资格说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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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战去取蛋糕了,我们几个女孩在包房里一手拿酒杯一手拿麦克风。
张筱宁趁其他人唱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坐到我身边,包间里时暗时明的灯光照在我们身上,两个人的脸都红扑扑的。
张筱宁WC,一起?
江瑶瑶走!
出了包间门,我们各走各的,张筱宁还算清醒,只是容易上脸,我明明没喝多少,直线都走不出来。
不知道张筱宁走到哪里去了,我也懒得管她,看到了前面卫生间的标识,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我看见了……男厕所才有的……小便池………
一个男人背对着我,一只手放在腰的位置上。
他不是要解裤子了吧……
那人好像听见了推门的声音,转过来一点,侧面对着我。
等等,好像有点眼熟——
毛不易?!
我感觉自己脸颊和脖子上的红已经全都与不胜酒力无关了,刚刚到我身体里的那些酒精,好像变成一团一团棉花,不停地砸向我,对我说:
“还看,还看,想看到什么啊江瑶瑶!”
“要脸要脸,快走快走!”
“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棉花砸在身上,都是徒劳。
我后知后觉地抬手遮上眼睛,慌忙对他说:
江瑶瑶我什么都没看见,对不起!
他轻笑道:
毛不易我没脱裤子。
我不太相信缘分,跟我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一样。
能和谁成为家人是天赐的最大的缘分了吧,可我父亲依旧选择不相信上帝,丢下我们母女。
和毛不易,只能说这世界太小,学校旁边的娱乐场所太少,哪来什么天赐良缘。
江瑶瑶那你……准备要脱了吗,我马上出去!
毛不易只是在抽烟。
我这才注意到这里的烟味,慢慢把挡住自己眼睛的手拿下来。
江瑶瑶消愁不如消烟。
江瑶瑶抽烟真的不好的,我前两天专业课刚学了……
我还觉得不太好意思,讲话虽然滔滔不绝但声音也越来越小……
他只笑了笑。
已经有超过半年没再见过他。
那个留有他联系方式的小本还在肖战那里,我却总是忘记把他的号码存进我的通讯录里。
我想过第一次和毛不易通话时自己因为害羞而语塞的场面,想过第二次在那个小店里面对面交流。
偶然遇见,我却可以脑补出一整部四十集的偶像剧,但剧本里,没有一集是写到我和男主角在男厕里再次相遇的剧情。
现在毛不易面对着我,我看见了他手里那根香烟。
烟雾已经散去,只残留了一点烟草味,他应该没有在里面待很久。
我的眼睛不知道该往哪里看,只好停留在他两根手指间夹的那根香烟上,这地方不太能好好聊天,我更不敢看他的眼睛。
感觉自己眼里都是那个火星子……
江瑶瑶你……失恋了吗?
毛不易抬起头。
毛不易嗯?
江瑶瑶我一个朋友上次失恋就是一个人躲起来……
他把烟扔到地上,踩灭:
毛不易我不是失恋。
毛不易眼里的江瑶瑶,个子小小的,走路不会驼背,好像对金钱没什么概念,也不太会做生意,她一定还是个学生。
和一个还在读书的小女孩解释那么多,他怕他会破坏人家对未来的幻想。
江瑶瑶这样啊,我先出去了。
我背过身,整理好自己的头发,手刚碰到门,想要用力推开,身后的人喊了一声:
毛不易江瑶瑶。
还没来得及问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他就已经走到我身边。
毛不易我先出去。
对哦……这是男厕……
他站在门口,挡住我,向外看了一眼,朝我招招手:
毛不易走廊没人。
离开男厕后,我们俩并肩走到了走廊尽头,都沉默着。
江瑶瑶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毛不易靠墙站着,走廊里灯光昏暗,我不确定他是不是在看着我。
毛不易我又去贴膜了,不过你不在,随口问了一句那个女孩,老板以为我是你朋友。
江瑶瑶哦……
毛不易怎么跟着我,不和你朋友一起玩?
很久以后,毛不易告诉我,如果不是那天我并没有离开,或许我们就不会有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