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南名换好眼睛后风微折看起来并不想多留,沈长关照样不想让他杵在这里,更不可能说出什么“天快黑了,去我那里睡吧。”之类的鬼话。
一句“天色乘早。”然后人家就立马自觉地戴着斗笠回去了。
后来空中最后一丝白光也被漫天繁星遮挡,天黑尽。
林中点明的是微微灯火,沈长关知道林子里有一汪冷池,那是他和南名一起抓萤火虫的地方——注入池里的水流被一块巨石顶起,形成一面巨大的水帘挂在眼前。灯火的亮光穿进水底,是肉眼可见的清澈,哪颗石子大,哪颗石子白……
他褪去衣服,池中水能及腰。沈长关用手击打水面,“哗啦”一声带起水花,这样,好像南名此刻就在身边,正像往常一样乐呵呵地踩水,只是差了那朝气横生的一句“长关,抓萤火虫!”
少年的声音很好听,回忆就那么随着冷风灌进沈长关的双耳,以为留在了脑子里,却又忽然跑了出去。
他没忘,又感觉忘了。
此刻的心情就像用手击打过后的水面,有阵阵涟漪,最终归于平静。
第二天,沈长关同往常一样去桃花岭练剑。想想,也只有在这个时候二人说的话才会更多,虽然气氛并不怎么样。
“今天的剑法,”
沈长关来到风微折平常爱呆的书房,话还没说完就见屋里空无一人,
还在寝房?
想了想,风微折也有赖床不愿起的时候,只是鲜少罢了。
后又来到寝房,竟不知是房门大开,沈长关一惊,耀眼的一幕赤裸裸地摆在眼前,正猛烈地抨击着沈长关的视觉——一个人鸡蛋卷似的把自己卷在被子里,动也不动,像死绝了的猪,床上一片凌乱,外衣随意扔,被单也皱成坨,像是被猪拱烂了的地,枕头上放着的也不是头,而是脚,同样用被子卷在一起的脚……
那人面朝大床,用脸来迎接脏乱。亏得这屋子除了床上场景惨不忍睹,其他地方还是干净整洁的。
不过这也让两幅画面形成鲜明对比,任何一方为主体另一方都显得格格不入。
沈长关的第一反应:这是……风微折?
然而他又很快地否定了这一想法。
床上的人明显比风微折,,现在那人躺着,并不能用高来形容了,要用长来说。
沈长关观赏了一会儿“猪窝”,只见里面的人身体似乎微微挪动了一下,应该是醒了,沈长关便静静站在门外观望,就看见那人用力挣扎了一会儿,不过效果看起来并不显著,脸面依旧朝下,依旧起不来。
没想到的是……
“哎呀,臣臣?”声音闷闷的从床上传来,
简直破不及防。
沈长关憋在心里的笑意顿时不翼而飞。
叫钰臣长老“臣臣”?他当场就差点一个白眼翻过去再也醒不过来了。
可惜那人竟还在继续喊:“臣臣我起不来了,你来帮我啊。”
沈长关:!!!呕呕呕……
肉麻至极。
这人还能是谁,花穿闫啊!雾沉峰找不出第二个跟他一样骚的!
不知风微折听后会作何感想,反正沈长关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还久久退不下去那种,
沈长关道:“花长老。”
随即,猪窝里的挣扎停下了,一瞬间的寂静让空气都森然。
只见“鸡蛋卷”默默用法术让被子抽离了身体——简直轻松至极,一气呵成,简单不过。
花穿闫坐起来,一脸麻木。
过了一会儿。
“你小师叔呢?”“小师叔呢?”
两人的话几乎同时出口,于是都愣了一阵。
后两人像刚睡醒一般,猛地回过神。
沈长关皱眉道:“他昨天下午就走了。”
花穿闫的脸色并没有好到哪里去,“他一夜未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