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阁之内,脸上还挂着泪痕的泠月端起那盆染了血的污水,抽咽着走出了卧室。
到底是抵不过苏了了的坚持,蓝羡只能乖乖将女子送回了苏府。
一件染了血的苏绸披风此刻折叠的整整齐齐放在床前,换了身干净衣衫的苏了了倚着软枕靠在榻上,只想好好躺着。
续着短须的长者一袭黛色长袍缓缓走进了闺房,看着倚在榻上的自家乖女一脸倦容,不由心疼。
苏海我的乖了了,这次真是受苦了。
苏了了父亲。
苏了了下意识便想起身,苏海连忙制止。
苏海乖了了,别动。
苏了了父亲,了了失礼了。
苏桓自家人,哪来的那么多礼数。
苏桓自苏海身后走出,大摇大摆的坐到了床榻边,一脸暧昧的笑意看得苏了了莫名其妙。
苏海对,自家人哪来这么多礼数。了了,你好好躺着。伤势如何?还疼不疼啊?
苏了了乖巧的微微一笑,重又倚回枕上。
苏了了劳父亲担忧,女儿伤的不重,伤口也已不疼了。
苏海那就好那就好,不过……
因担忧而皱起的眉头因着自家乖女的宽慰舒展开,喃喃了两句“那就好”,苏海面上也忽然露出了丝带有探究的笑意。
苏海了了,刚才送你回来的那位蓝公子与你是何关系啊?
苏了了下意识一愣,有些逃避的躲开了苏海的眼神,知道父亲肯定会问,苏了了却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得随意说道。
苏了了只是个刚认识的朋友。
苏桓哦~朋友?
苏桓阴阳怪气的调笑着避重就轻的苏了了,先不提向来最重礼数的女子如何避开他结交的朋友,那小子反正是没把他家了了当朋友的。
苏桓那小子方才可是跪求父亲将你许配给他,并放言,聘礼明日就送来。
苏了了这么快。
三个字脱口而出,苏了了才意识到自己犯错了,小手迅速挡住了嘴,这般措辞不就是表明她知晓蓝羡有意求娶。
两双眼睛直盯着苏了了,一双是幸灾乐祸,一双却是若有所思。
苏海为父还没同意呢。
那小子虽是对自家乖女有救命之恩,亦是言辞恳切,瞧了了的反应,似乎也是对那小子有意的,可这不知不觉就能拐走他乖女,苏海这心里还是不舒服。
蓝家在须弥城里也算是声名在外的,蓝家长子蓝湛与言家独子言冰云并称双绝,都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俊秀儿郎,这蓝家次子,苏海倒是并未耳闻。
苏了了方才乍听求娶之事,一时惊得乱了方寸,此时听苏父说并未同意,心尖微沉。
苏了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是要先征得父亲母亲同意的,了了年纪尚小,婚姻大事全由父亲母亲做主。
苏桓自是听出了苏了了话里的以退为进,这不,苏父的脸色明显好了许多,看来了了也不是全然对那小子无意,苏桓却是巴不得多看些戏,随声附和。
苏桓是啊,咱家了了貌美如花、知书达礼,何愁无人求娶,怎能轻易就让那小子娶回家了。
苏海了了不愁,你愁。
了了向来乖巧懂事,也最让苏海放心,苏桓作为兄长还不如幼妹沉稳。
苏桓怎的又提到我身上来了。
糟糕,偷鸡不成蚀把米,每次一提这茬,父亲总是得一番长篇大论,没完没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