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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日河独挡一面的女人,在两处海上空飘荡

告白雨,告别杰

赵雨争分夺秒:“阿姨,我去求罗又天!这次就是死,也要把汤圆带回来!”

天公肆意的放着冷雨,赵雨跪在罗又天的楼下不肯离去,深秋的冷雨冰冷的拍打着他的白发和薄衫,邻居们都在劝说他离去。罗又天挣扎了许久,还是为赵雨打开了生机的大门。

“赵雨,你先起来。我和我媳妇不是冷血的人,我可以让汤圆去医院。但是有一个条件,如果配型成功,孩子要归我们。现在这个情况,齐小白是真的不能抚养孩子了。”

“好,我答应你。”赵雨勉强的站起身,暴雨和泪水交融,分不清是欢喜还是悲忧。

成功了!小汤圆真的成为了齐小白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罗又天带着领养合同走到小白床边:“小白,过往算我对不起你,但是现在救命要紧,领养合同你签了吧!”

小白看着协议,只是默默流泪,一句话也不说。

“小白,签吧!”大家都在劝着小白。

“小白,不是我趁火打劫,但是你现在这样,真的不适合养孩子了。说句残忍的话,你以后生死都未卜,怎么给孩子未来?这个孩子,就当生下来是为了救你的,你们母子,你给他生命,他救你,就算扯平了吧。你放心,我已经成家了,我们会对这个孩子很好,你就放手吧。”

小白看着怀中还不谙世事的汤圆,心如刀绞。汤圆,珠日河错生了你,让你一路伴着流言长大,最后还是要你来救我!妈妈用卖身生下了你,到头来,却还要卖你求生!你叫妈妈这双罪恶的手,怎么签的下去。

齐妈妈冲过来一巴掌打醒小白:“小白!你给我签字!你要我们全下跪吗?你要逼死我们吗?”

赵雨心疼的抚摸小白的脸庞:“小白,谁不是满身罪恶,在这世上求生?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错,我们欠小汤圆的,我们用余生去赎罪。他是你的儿子,他虽然现在不懂事,但是他肯定不想亲生母亲因为自己而死掉的啊!你让他长大以后怎么办?自己的亲生母亲,把命给了他,自己却舍了命?快签字吧?求求你了,求你了,小白!”

赵雨紧握住小白的双手,在协议书上写下了沉重的三个字:齐小白。

赵妈妈赶到医院的时候,看到自己的儿子竟然一夜白头,心痛不已。赵雨安慰着妈妈:“妈,别担心,头发是小,生死是大。”

“妈妈,你去银行帮我办抵押,我要回公司开会,辛苦了妈妈。”

“妈妈,你能接受小白吗?你还在生我气吗?”

“妈妈还能说什么?妈妈生你的时候,也是贫血。这种病痛,妈妈体验过。苦了小白这孩子了。妈妈比她幸运,没那么严重。只要你们以后好好的,妈妈什么都接受。”

看着儿子远去的背影,赵妈妈泪如雨下:“儿子,一直在盼着你长大,你终于长大了!可是你怎么就老了呢?”

熊逛全球企划部全体会议,大家奋力做着最后一搏。杨组长接着上次的话题:“各位,接着上次说,现在还是需要一个爆点。”

“我们直接去什么水滴筹、轻松筹不好吗?听说很多人在上面求助。”

“你也说很多人,你看朋友圈有没有麻木?”

“现在筹了多少钱了?”

杰统计着手上的材料:“三处房产抵押,大概有50多万,同事同学捐款,5、6万,筹款平台大概有1万多,还差20多万。”

“各位,咱们需要想一个爆点,来给这个事情升温。现在小白的病情虽然是真的,但是不知情的人根本不同情。甚至负面流言还更甚,说什么前熊逛全球职员私生活混乱,我们现在需要给小白一个清白爆点。”

杰思索良久,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说出了一个建议:“各位,爆点我这里就有一个,大家可能也都知道,就是当初沸沸扬扬的那封信。它,在现实中也存在,就在J大即将要拆迁的教学楼顶楼石板下面。”

小葵听到这里,插口道:“是一教吗?听说这两天就要拆了。”

“好了,现在终于有眉目了!”杨组长终于松了一口气:“现在是串珠子的时候了。我们就把这个藏信女事件做出来。第一步,J大拆迁楼惊现十年告白书,第二步,藏信女为爱奔天涯,珠日河错结珠胎,第三步,藏信女系夺子案女主,惊天内幕曝光!第四步,该赵雨上场了:24岁少年为藏信女一夜白头,街头卖唱筹款。最后一步,藏信女罹患白血病生死一线,是因果循环还是命运救赎?大家觉得怎么样?”

大伙都默认了,这是一个最好的方案了。包前加快了会议进程:“现在就着手去做。马上!策划部出方案,尽快给曲二黑审批。文案组,尹峰执笔,加班把稿子赶出来!设计组,设计好插画、封面图和现场取材物料!媒介!马上联系本地大号和电台,必要的电视台也联系一下!时间有限,杰,你帮忙负责J大方面的跟进,最好让信件提前曝光!我们时间不多了,散会,各自忙去吧!”

杰夺门而去,车子穿行在马路上,汽笛声充斥着耳朵,仿佛在争夺着时间、生命、和对小白呕心沥血的回复。

“喂?是芽马老师吗?我是杰,能不能联系到《守望都市》的记者,J大一教要拆了!顶楼有齐小白写给我的信,藏了十年了,现在需要把这封信曝光出来,我现在去现场找信,老师尽快帮我联系记者,需要快!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求求老师尽快帮忙安排!尽快!尽快!”

“你别着急,我也尽快赶过去,带记者一起过去!别着急!”

车子停靠在J大一教的门口,工人们正在拆卸,顶楼已经布满了工人。杰三步并做两步,一口气爬上了顶楼。

“全部停下!全部停下!”杰发出声嘶力竭的呐喊!

工人们全部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不明所以的望着突然空降而来的陌生人。

“师傅们!我是这个学校出来的人!我现在要找一个东西,拜托大家停下!”

望着满目的疮痍,杰想要寻找自己一贯的冷静,想要寻找到那封救命的信件,却被现场势不可挡的轰鸣与拆卸阻挡。一瞬间觉得大气中的低压压的人喘不过气,工人们都在等着下文。

十分钟后,商学院管理处的老师、守望都市的记者、芽马老师、工程负责人,陆续赶到了顶楼。

天气突然骤变,开始淅淅沥沥的下雨,但是谁都没有离去。电视台记者开始现场采录。

“2018年9月5日,今天天气不太好,J大教学楼拆迁现场,一名毕业生来到现场制止施工,据悉此人和日前熊逛全球白血病女主有关系,守望都市记者赶到现场进行实地采访。”

“信放在哪里了?”

所有人都不知道。正在一筹莫展,左糖和赵雨赶过来了。

“应该在一个石板下面,一个牛皮纸信封里面。”

所有的人开始翻找建筑垃圾,抢在暴雨来临之前找到那封干死十年的信件。

“在这里!在这里...”赵雨忍痛被扎破的掌心,在碎石石板下抽出了劣迹斑斑的信。

杰一步一步走过去,接过了这尘封已久的告白信。没有署名,没有收信人,寄件人。一群人站在雨中,等着杰如何处理这封信。赵雨呆坐在废墟上,望着不存在的方向。杰的内心在挣扎,内心有一句谁也听不见的话:小白,你在摧毁我。一个十秒钟的时间后,杰把信交给了电视台。

深秋的C城,突然就没有了寒意,人们在电台里,听着J大藏信女的报道。主持人在声情并茂的读着导语:“在河床边醒来,酒杯里装着日出,在芳草边睡去,眼里倒影星辰。写一万字情书,塞给石头,穿一身华服,等落尘埃。这是著名网络作家张嘉佳的话,如今,J大拆迁的教学楼细碎的石板下,突然惊现了一封十年前的情书…”

而赵雨,准时出现在了人民广场的地下通道里,顶着白发,唱着情歌,留着热泪。为了小白尘封的尤克里里,响彻了C城上空,这的确是一场预谋的表演,可是这预谋里,全是情真意切的事实。

小白的手术成功了,全城的人,都知道了藏信女的故事,捐款全数到位!而这些故事,是这些爱她的人谱写的,这些小白平日里最看不上的炒作和标题党,最终救了自己的命。

藏信女事件过后,电视台方面把告白信交给了杰。杰其实不知道怎么处理这封信,一直在背着步晶娆营救小白,但是步晶娆多多少少都知道了,杰长久的伫立在雨中的场景,在《守望都市》播出了。看见自己的丈夫为别的女人湿身失神,步晶娆的内心几乎要崩溃。但是杰没有扔掉这封信,总是在心中萦绕着一句话,那句话是电影《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结尾中说的 :我就要死了,我爱了你一辈子,但是你对此一无所知。带着对小白深深的悔意和歉意——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出了这样的情绪,杰收藏了告白信。

杰的外派就要结束了,临行前,他去看望了小白。步晶娆虽然痛恨,但是也识趣的避在门外,给自己的情敌一个善意的空间。

齐小白“杰,我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现在梦是真的醒了,我希望你好好的,跟晶娆一直好好的走下去。”

“小白,我们定了五年期。到时候同学会,你可不能再逃避了。”

齐小白“五年期,五年期,如果我可以撑到那个时候话。”

“你一定可以,信管0203班,一个都不能少。”

齐小白“杰,我一直强迫着,想要你心里的一个位置。现在我有点后悔了,你把我忽略了吧!就当一切是个笑话,你把位置还给我吧。”

“恐怕…”

齐小白“我们就这么分别吧!你会是我永远重要的一个朋友!”

“朋友,下次见面,咱们不摔杯子,咱们举杯子。”

小白开口笑了:

齐小白“对对对,都是故事,谈的起来,放得下。”

出院后,小白去了一趟白果兴隆寺,去看望了静姝法师。看着她们诵经、做法事,心里有一份说不出的宁静。有一个曼妙的小尼姑,穿着一身褐色的衣袍,正在高墙下行走。问静姝是谁?静姝说:她就是小凡啊?这几年出落的越发漂亮,直跟我说要去还俗谈恋爱。小白也笑了:“师傅,情这个字,真的是一个怪圈,从哪里开始,在哪里结束。我这病了一场才知道,如果没有情,一切都不会发生。”

“可是人若无情,却也没了依托。苦与乐并生,爱与恨同行。小白,外面有个叫罗又天的找你。”

再见到这个人,却也没有多少爱恨。罗又天看着瘦弱的小白,叹了一口气:“小白,我是今天来给孩子祈福的。我过去真的做了很多错事,娶了个妻子不会生,可能就是我的报应吧。但是你的孩子给了我希望,我觉得这是老天在宽恕我。小白,孩子大名还没起,你给他起个大名吧!”

“罗寐过。就叫他寐过吧!”

“好,好,听你的。我走了,你保重。”

小白失踪了几天,可把赵雨急坏了,到处找。没想到最后竟然在尼姑院找到了小白。赵雨一把抢过来小白手中的经书:“小白!你想干嘛?”

小白看着赵雨,决定逗逗他:“赵雨,时候也不早了,我想出嫁。”

“出家!我不同意,我坚决不同意!我死活不同意!”

“可是我真的想出嫁。”

“不行不行,我说不行!”

隔了两秒幡然醒悟:“你说的是---出嫁????”赵雨猛然醒悟,看着小白一脸幸福的微笑,整个人跳上去抱住小白原地转了三圈:“你们文案怎么都这样啊?!翻来覆去万年不变谐音梗!”

“你们设计有多好吗?翻来覆去不离其宗死抠图!”

“我再来个横批吧:花好月圆!不过咱俩能不能收敛一点,佛门清净地!我都看到尼姑们翻墙过来的白眼儿了!”

“走!我们回家!”赵雨发出青年小司机执掌令。

“回哪个家,我现在总往寺院跑是为什么啊,赵雨,不如以后四海为家吧?”

“谁要跟你四海为家啊?!”赵雨充满求生欲:“现在雨过天晴了,你想当姑子的想法,可能我也不能强有力的阻挡,但是我随时把你碎碎念的抢回来,我真不想在这里呆着了,走走走!”

两处海的海边,赵雨弹着尤克里里,小白依偎在他身边,海风轻轻地吹,小曲轻轻的唱。

赵雨“小白,你还会回熊逛吗?”

齐小白“熊逛,想,做梦都想,那里有你,有一起经历风霜雨雪的人。不过,想想罢了...”

赵雨“那你打算干啥?”

齐小白“跟芽马老师去养狗吧,跟着她挖掘城市,写文儿。怎么办赵雨,这份工作好像不太正经,我还欠着包前的债,弟弟的房款钱也没给呢!”

赵雨“怕什么!我是你的扛把子!”

齐小白“我这辈子就是负债鬼!”

小白说。

赵雨“负债就负债吧,你还有我的情债呢!还!马上还给我!”

齐小白“赵雨,汤圆以后会怎么样?”

赵雨“他不会记得咱们,但是他会记得更美好的人生。”

齐小白“赵雨,咱家墙上的画改改吧!”

赵雨“怎么改?”

齐小白“把你也画上去,啊!不对,还有齐晴天!啊!不对!还有小黄花...”

赵雨“你这个女的!”

海浪翻啊翻,海风卷啊卷,珠日河独挡一面的女人,在两处海上空飘荡:

太阳下山了,你出现了

白雪睡觉了,因为你的白

我在门口徘徊,你拿着稻草在怀

干草遮去了你的半面,可我全都看见

你哭了,你笑了

你总是不抬头看天,你怕漆黑的夜和闪电

你丑了,你美了

你总说自己没改变,可我知道你在独挡一面

可我们还有小黄花,可我们还有小羊排

可我们还有小浪花,可我们还有小海带

独挡一面的女人啊!

有你的花开才叫绽放,

有你的日月才叫宇宙,

有你的梦境才叫理想,

有你的回忆才叫怀念。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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