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一） 刘昱晗视角（3）

买了些酒食，我回到了我自己的小屋子，摆弄之前栽的那些花。

“今天呢，是我最后一次在这儿过生辰了，以后也不常来了，他也不会来了，所以你们只能靠自己了，要好好保重啊。”

说到这儿我有些发笑，搞得像交代后事一样。

这次的生辰过得多少有些索然无味，一个人果然无趣，若是他...

啧，都这么一个人过了十几年了，怎么几年的功夫就让人变得贪心了？

“习惯”这个东西果然可怕。

没有他也无妨，本就是我自己的生辰，与他人何干？

贺礼也是有的，毕竟没人说不能自己给自己送礼。

生辰之日计划成，双喜临门，挺好。

勉强吃了几口，实在是没胃口。我拿着酒壶走到院子里，倚坐在台阶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灌着。

月亮在天上看着我，我在地上看着月亮。

其实我们好像，没什么差别。

它赖在天上不肯去，我赖在地上不肯回。

你还赖着干什么，没人背你回去。今天没有，以后也不会再有了。

他已经成家了。

我苦笑，撑着身子爬起来。

夜深了，地面太冷。

出去逛逛吧。

在门口，我好像踢到什么东西。但脑子太过混沌，并没有多留意。

许是酒精作祟，不知不觉中，我竟已走到了他家附近。

这下我不得不承认，我确实，是想他了。

恍惚中我好像看见那座宅子外徘徊着鬼鬼祟祟的人影，数量似乎不少。

我一下子清醒过来。

我自认为他年少轻狂，没什么优点能被人家看上，除了相貌和武功不错外。但如此也为他招惹了不少仇家。

今日，怕是寻仇来了。

我躲在角落，望向宅子里，一片漆黑。

他应该是料到了。

我不会武功，只能看着，干着急。

他料到他们会来，应该是想好了对策的。救兵应该很快就到了吧。

可现在这么久了。虽说他武功好，但这么多人，他难免不敌，受了些伤。

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

我在周围制造了些声响分散他们的注意，好让他趁机逃走，但他却迟迟不走。

他不是个恋战的人啊...

难道是故意的？我百思不得其解，只能躲在一边静观其变，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不好！

我只觉得心脏被人攥紧，头脑一片空白。下一秒，我就已经冲到他面前，看着他一瞬间慌了神的模样。

他看见我，怎么总是愣神啊...

“快跑啊...”傻子。

我是走不动了，累了，想休息，好困...

他好像在叫我，不过我什么也听不见了，耳里只剩下一片嗡鸣声，视线也逐渐模糊起来，他的脸看不真切了。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再也说不出话了。血腥味越来越淡，身体越来越无力。他搂着我，可我却感受不到他。

周围好安静，好冷。

我好像回到了几年前，又好像回到了小时候。

远处的微光一点一点变亮，我好像，看见我娘了，她在向我招手，喊我过去。

要死了吗...

就这么，死了吗...

那我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呢...

机关算尽，到头来，大梦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