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幕·三

梁皖妮知道自己劝不动苏琼南了，便从包里拿出一叠合同和账单：“你应得的工资、补贴什么的，我还是要给你的。”

苏琼南翻了翻账单：“我已经三个月没有为你做任何事了。这三个月的钱，我不能白拿。”

梁皖妮态度坚决：“这三个月你还没辞职呢，你还是我的经纪人。钱我会让财务处转给你，不会少的。”

一时间，两人都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还是苏琼南先说：“我认识一个人，也许她可以给你做经纪人。”

“谢谢，”梁皖妮摇了摇头，“我还没完全想好，工作室要进行整改了，经纪人的事不急。”

苏琼南没有问梁皖妮是不是因为自己的事才想整改工作室。是也罢，不是也罢，今后都与她无关了。

每个人都是萍水相逢。她和梁皖妮已经一起走过了那么多年。

这算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吗？苏琼南不知道。既然已经成了定局，那就无需再去思考这些无法改变的了。

其实，苏琼南总感觉，即使没有她，即使梁皖妮的经纪人是其他人，梁皖妮还是那个梁皖妮。所有的主动权，一直都在梁皖妮手中。

“你接下来准备去哪？”梁皖妮问。

“我想回去了，回中国。我不回尚艺。中国那么大，有那么多艺人，我凭什么一定要回尚艺？跟了你这么多年，我也算涨了见识、增加了一点履历，回去不怕失业。”

说着，苏琼南苦笑：“即使失业又如何？你给我开的工资这么高，我现在的积蓄，够我一个人过下半辈子了。”

“还有一件事，”梁皖妮道，“岚岚是怎么知道那件事情的？她这几个月一直在攒钱，想要把钱给我。”

“我跟你母亲说的时候，她也在旁边。我以为……她不懂。”

“她懂，她什么都懂，她不懂的她也会自己在心里琢磨。要是她今后不提也就罢了……我自己会好好跟她解释的。”

梁皖妮回到家的时候，天上正在下雪。

梁琍雅披着厚厚的披肩，在家门口等着梁皖妮。一边等，一边在园子里踩着雪完。汤圆跟在她身后，不停地抖着雪。

梁皖妮偷偷捏了一把雪，丢到梁琍雅身上，然后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一扔，反倒把汤圆吓了一跳。

梁琍雅看见妈妈回家了，急忙扑上去抱住她。

“好了好了，妈妈才离开多久啊，又不是好久不见了。你还玩雪吗？”

“不玩了。”梁琍雅拍拍落在身上的雪花。

“那就进屋，走。”

壁炉已经生起了火，梁琍雅抱着汤圆烤着火，嘴里依然不知道在哼什么。

圣诞树已经摆在了壁炉旁。梁琍雅在家无聊，就随便挂了几个球上去。

圣诞节那天，梁琍雅一下楼，就看见一直大熊躺在圣诞树下。

“熊熊！”梁琍雅大叫着张开手臂跑过去，扑倒在大熊的身上。

梁皖妮走过来：“这下子，妈妈不在的日子，你有伴了。”

汤圆一脸警惕地走了过来，嗅嗅大熊，轻轻咬了咬它，又一爪子呼了上去。